“你究竟是谁!”太攀眨眼间便化出人身,一双极为华丽的黄金瞳眸,死死盯住了面前横空出世的女子。
“哦,我年纪大了,大约是记错了,当年斩的那条即将化龙的白蛇,应该是你太叔爷爷,那时候,你们黄金蟒族,还没得势呢。你得谢谢我,你太叔爷爷不死,哪能轮得到你太爷爷当妖王,又哪会有现在的你。”
太攀不可置信地看着玄谷,如同见了古魔厉鬼,倒退一步,惶然道:“你不是,已经消解了道心散尽了修为么?为何为何还有这样的手段,出现在此地不可能的”
难不成,三界传言尽是虚假的?帝灏不是已经亲口承认,他得了玄谷的半步天道了么?现在,这上古时就煊赫三界的半步天道小帝君,就在他面前,言笑晏晏,手段通天,只怕是比天道帝君,都不遑多让了。
“我来此地,不过是来护持一人,还一场再造之恩。”玄谷说完,突然遥遥看了另一头,九重天上的星君帝灏一眼,眸中讽刺之色甚浓。
帝灏眸色冷凝沉黑,并不为所动。
玄谷顿觉好生无趣。
“好了,你与帝灏,此时若滚回你们所来之处,让雾灵儿回魔界去,我便不再追究今日之事。可若你们执意要覆灭魔族,就不要怪我将这混沌深渊,变成一座深海坟茔。想来,我久未出世,世间活人,大抵都忘了我的名讳,须得让三界万灵,再长长记性”
她言语轻狂,却无有人敢不信她能说到做到——毕竟面前之人,可是在万年之前,就血洗了三界六道的小帝君。
可是,太攀出师之前,已在妖族先祖灵前立下誓愿,九幽魔族之地,他势在必得,否则便身投血罗河,怨灵缠身,永世再不回妖族。
妖族最重契约灵誓,不可轻易负约背誓。就这样无功而返,退回妖界,太攀心有不甘。
正当三军对峙,犹豫僵持时,忽闻九天清朗仙音。
“小帝君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声音来处,手持书卷,身覆紫竹刺绣墨青长袍的清逸神君,骑青鸟,踏星光,翩然而至。
玄谷抬头,只见那满身书卷气的男子,好生面熟,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也许还曾日夜相伴但此刻脑海中,却毫无印象,真是怪哉。
那人衣角翩飞,从青鸟背上踏云而下,行至帝灏身侧,施了一礼:“见过陛下。”
帝灏的眉头微不可查一皱,眼底有不悦之色,不过也并未说什么。他知道潇殊向来不喜玄谷,在扶鸾还未入凡世之时,这书灵神君,在他与扶鸾面前,便对玄谷颇有微词。只是帝灏如何也未曾想到,在这样千钧一发,三军对垒的阵前,潇殊敢亲自来向玄谷寻衅。
他难道看不到,玄谷脚下的那场噬灵吞天大阵吗?
那上古禁术阵法,有红爻帝君遗风,就算是他,都不敢轻易入阵。
向帝灏见过君臣之礼之后,潇殊又将矛头直指布阵的玄谷,厉声直呼三界众生敬之畏之的小帝君名讳:“玄谷,你莫非不知,噬灵乃是三界禁术,你以此邪佞妖术,挟持天下,又有何颜面对苍生,以证不朽天道?”
那个名字终是被明目张胆地捅破,以入得噬灵吞天大阵中人,惴惴不敢喘息,竟有窥破天机,招惹来杀身之祸的感觉。
上古书籍残篇,多有记载,曾经的半步天道小帝君,是比妖魔都要残暴的人。她若是被惹恼,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们这些卑微生灵,如何承得住天道怒火?
“你忘了万年之前,你任性妄为,惹出的泼天祸事了么?莫非,你今日,还要屠戮一方,再偿还一场孽债吗!”
那俊逸神君说到激愤处,怒目而视下首女子,好似恨不得将她原地挫骨扬灰。
玄谷仰头看他片刻,猝然眯眼而笑:“你是哪个?我今日,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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