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的威严帝君。小孩子旁边,用极为青涩的笔迹,写下宏愿——我愿以身济世,诛尽妖邪。
当年写下这些字迹的玄谷,只有十几岁的样子——现在,她已经七万多岁了。
带着玉冠的威严帝君,亲手挖了小孩的心脏。
玄谷怔怔地看着溯世书上浮现出的稚嫩画作。
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了。
溯世书中的潇殊,突然被玄谷挖出了本体之中,隐藏最深的秘密,整个人都恐慌了起来——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他的身体里,早就被人刻上了烙印!这种私密的事情,就算他最敬重的,如父如兄的扶鸾,潇殊都不曾和他提及过。
潇殊第一眼见玄谷时,便觉得有似曾相识的熟稔之感,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原来在几万年前,就和玄谷朝夕相对,日夜相伴。那时的潇殊,根本没有意识,自然什么都不记得。
而那句“我愿以身济世,诛尽妖邪”,便是潇殊认定的大义。
玄谷,就是他要得而诛之的妖邪。
白皙的手指捏住了那页纸张,玄谷眼神冰冷,想将那张画,撕扯下来。幼时天真可笑的誓言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每次她看到,就像脸上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潇殊愤慨得无以复加——玄谷她,居然要损毁他最看重,最珍贵的东西!只可怜他现在,连身形也凝聚不出来,想要阻止,却有心无力。
玄谷的手,最终没有撕下去,她被身后的人一下按住了。
回过头,玄谷对上了帝灏那双沉黑的眼睛,像是湍急涌流之下的暗冰。
“啪”一声,溯世书卷被合上,玄谷如同遇上猛兽一样,完全是避之不及的姿态,忙甩脱了帝灏的手,向一旁跨出一大步,一脸戒备地紧紧盯着帝灏的眼睛。
她也没想到帝灏会这么快就醒过来,此时凤笙又离开了,洞府之中,只有她一个人,若是帝灏想对她做些什么,或者强行再将她带回九重天上锁起来,玄谷也是没有力气反抗的。
帝灏看了她一眼,低头轻轻捻了捻刚刚触到玄谷肌肤的指尖。指尖上沾了她的细腻温度,让人痴迷。
帝灏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外面,巨大的雷声又轰隆隆地响起来了,比之前更声势惊人,甚至能从雷声中,听出夔兽的疯狂暴走。震耳欲聋的雷声几乎将那一缕飘渺单薄的笛音掩盖得什么都听不见了。
刺耳的声音,让玄谷的大脑剧痛,她顾不得别的,只能紧紧捏着手里的溯世书,举到耳边,去堵上自己的耳朵。
有一点血迹从玄谷的耳窍之中,缓缓渗出来。
——好痛,像是头颅一点点被捏碎的那种痛苦。
正当玄谷被那声音刺激得近乎痛苦崩溃之时,整个人突然被抱进一个冰冷坚硬的高大怀抱之中。鼻端有寒梅似的浅淡冷香,眼前是纹绘着锦绣星辰的交衽。帝灏将手覆于玄谷双耳之上,洒下一层星光结界。尽管还未隔绝那恐怖的声音,但那声音传到玄谷耳中之后,便一下小了很多。
玄谷抬头,看到帝灏双唇轻轻张合,声音细如蚊蝇,似乎在说:“跟我回九重天去”
但是她听不清帝灏的声音。只有凤笙那尾笛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它不是一种现实中的声音,而是直接响起在凤笙掌控的这个空间里,每个人的脑海心中。
突然,那笛音断了。
玄谷猛地将帝灏推开,跑到了荒野中去。脱离了帝灏的结界保护,玄谷的听力便被夔兽发出的声音彻底破坏了。世界一下清静了下来,玄谷远望了一眼,夔兽的身躯,高大得好像横亘在天地之间。
没了声音的干扰影响,玄谷冲过去的步伐更加坚定。
狂风垂乱了她满头的青丝,那一身白色的衣裙,像天地间的挽幛,晃晃地荡扬在夜色风中,莫名悲壮苍凉。
凤尾笙笛已经被夔兽打碎,安魂笛声戛然而止,凤笙除了和身躯庞大的夔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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