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着两人父子情深的玄谷神色有些许黯然。她虽是谷神之中化生而出, 生来便无父无母,无兄无长,但因为从小被云易收养教诲的缘故,也体会过些亲情暖意,只是后来的事, 难免叫人生出齿寒叹息之感。
而玄谷的黯淡,究其罪魁祸首, 便是眼前的红爻。但是如今红爻已经转生, 忘却前尘往事,玄谷自以为现今她虽然不济,却也不至于落魄到和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过意不去。
更何况, 玄谷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 那颗天地仁心, 本就不是她的, 被云易剜走还给红爻, 她也不欠红爻什么了。
如果说,玄谷能叱咤威震三界数万年, 都是因为红爻的那颗心肝才能凝出道心,有了庞大无双的灵海, 那么跟着那颗心, 这些全部失去,玄谷也没什么要怨恨的, 反倒省得再被它们所累了。
她既然能活下来, 接下来的证道之路, 她便只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步一个脚印地走。
这么想着,思绪倒清明豁达不少,玄谷再看红爻转生的那孩子,心境已变,倒没有之前那么有敌意了。
“魂珠还多得是,你若是喜欢,我再取些来。”太攀听到玄谷突然出声说话,不由抬头,看到玄谷盯着铺天盖地的苍白火焰那处,并不看他。
他看着眼前女子的侧脸,不由痴了几分。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玄谷的一半侧颜。一弯如用墨黛精心描染过的细眉下,眼睫极为长密,衬着那双溢彩的明眸,越显出一种轻盈如蝴蝶般的柔美姿态。
玄谷的唇色是极为鲜润的红色,好像那如花儿柔软的唇瓣上,永远沾着一层轻轻的水雾,又像是,心尖血混着朱砂,一起揉进了那唇里,一颦一笑,便透出妖娆妩媚来,既娇且毒,侵蚀入骨。
但是自他见了玄谷,便没见她真心笑过一次。没有一次。
她大约是,不爱笑的人。
正晃神间,太攀耳边又听到了玄谷说:“作为感谢——”她顿了一下,神情古怪了一些,接下去,“你们父子帮我找到夔兽,焚化它的报偿。”
玄谷说完,便走向火势逐渐变小的夔兽尸身旁。它的身躯因为没有了外部那层夔兽之皮的包裹保护,又沉没在阴暗幽深的毒瘴龙潭数万年,体内的一些精华早就流失,化归于天地之间了。故而虽然用苍焰再次去粗取精,简单地提纯炼化过一次,出现过的魂珠成色也并不算极品,而刚刚玄谷拿取的那一颗,已经算是其中难得的上品了。
但若只是这样,玄谷自然是不会满意的。于是她在火光之中,开始布起法阵来,将九幽毒瘴龙潭之中,某种玄妙的灵息引入阵中,和那白色的苍焰融在一起。
白色的苍焰在玄谷的阵中,逐渐改变了颜色,变成了浅淡的紫色。而随着时间推移,那紫色越来越深,最后几乎发沉发黑,呈现出一种醇厚又深沉的尊贵暗紫色。
漫天五彩的霞光被渲染成瑰丽的深紫色,那些飞散在空中的斑斓魂珠,好像被无形的巨手收拢在一处,细小琐碎的小魂珠彼此相融成一颗颗饱满圆润的大紫珠,如若仔细去看,还能看得到,那些紫珠表层结了一层细细的金丝络,结出的天然金色图案,神似万物——秀丽山川河流,珍禽异兽,尽绘制于其中。那些紫金珠好似承载了三界的灵秀,看起来便更加华美珍贵不似凡物了。
太攀也是三界煊赫一方的妖族之王,自小养尊处优,三界奇珍更是见过无数,但此刻见玄谷仿若信手拈来,便造育出此等珍奇之物,也不由心中大为惊奇震动。
夔兽庞大的身躯,在玄谷阵法的加持之下,销毁成珠的速度更是大大增加,几乎肉眼可辨它消失的状况。不几时,站在外面的太攀几乎能隐隐看到火光之中,夔兽只剩下了一副硕大的骨架,那骨架呈现出一种象牙白玉的剔透质地,看着脆弱晶莹美丽无比,但却连号称无所不焚的苍焰,都不能奈何它分毫。
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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