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都湮灭了。
昏暗冷寂的锁星宫里,他幽蓝色的眼眸呈现出一种沉黑如墨的颜色。帝灏抬起一双畏惧惊怖的眼,看到面前人的脸时,瞳孔猛地紧缩——
这个人,没有脸。
“她下手,总是没有轻重。还是那么任性。”那人的手,顺势按到了帝灏身体上。
直刺神魂的痛苦,猝然让帝灏的意识都模糊了起来。连面前这个怪异的没有脸的人的声音,他都有些听不清楚了。
那人似乎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帝灏根本没有听真,浑身像是针刺一样的痛苦,从神魂中,透出来。
“那颗帝星,还是她央求了我好几百年,才讨要到的她对你,真的是寄予了厚望”迷迷糊糊中,帝灏只听到零零碎碎的断语残句,他痛苦地低吟着,眼角凝出湿润的红来。
可惜,他应该是让她很失望吧?
“她那个孩子啊唉。”那人突然止住了这个话头,随即长叹了一口气,说,“三界,不能再乱起来了。你如果还念着她的恩,便好好修你的秩序帝道,不要再行僭越逾矩的事了,否则,你不止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她”
“人心已经够乱的了。”
最后的最后,帝灏只听到了这一句话。
随着那只手搭在他身上,那颗中宫天星——最重要的帝星,被那个没有面容的怪人重铸了。
和那颗帝星一起铸就的,还有一道刻进帝灏神魂中的禁制——从被重铸帝星的那一颗开始,他的自由,便被那个没有脸的怪人,生生剥夺掉了。
凤笙斟了一杯酒,用银盏盛着,递送到玄谷手边。他笑吟吟地说:“尝尝,万年前你教我酿的桃花酒,你走了之后我又酿了好多呢”
玄谷接过凤笙递来的银盏,醇厚的酒香飘散开,只闻上一口,便似要醉了。漫长的时光酿成了这绝顶的好酒,入口之后,满口甘甜的桃花香,回味绵长,而且醉人得厉害。玄谷唇瓣儿沾湿,喝了半盏酒,便有些眼目迷离了起来。她将余下的半盏酒倾倒在九层高塔的云台玉阶之下,眉眼间有一丝淡然的伤怀祭奠神色。
凤笙抱着纯银雕镂的精致酒坛,他也喝了一盏酒,那陈酿了万年的琼浆,果真醉人。凤笙此刻正歪坐在地上,背靠着白玉栏杆,歪歪斜斜地趴在怀中的酒坛上,眸子中布满了水色。
他轻声打了个酒嗝,小小的一声,忙去掩住自己鲜润的红唇,质问玄谷道:“我的酒不好喝么?你为什么要倒掉?”
“很好喝。”玄谷将银盏捏在手里,垂下眼睛,“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桃花酿。以前我认识个妖精,他很笨,什么都做不好,只会用自己的桃花酿酒。我想请他尝一尝你的酒。”
“我知道!”凤笙咯咯笑起来,“你跟我说过的,那个笨蛋妖精,酿了酒,却忘记自己埋在了哪里,最后被人挖出来偷喝啦!他自己一口也没喝着,却还在一直不停地酿。”
喝了半盏桃花酿的玄谷神思也被影响着,有些迟钝,她愣了一下,才说:“这件事,我原来和你说过的么?”一万年了,她自己都记不得了,难为凤笙记性这么好,居然还记得。
“说过的呀。”歪着脑袋,冲着她盈盈地弯起眸子,“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着呀。”
胸口那个空荡荡的地方,一瞬间溢出的酸涩感,叫玄谷几乎以为是场错觉。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自嘲地笑了笑,玄谷伸手,轻轻揉弄了一下凤笙的发顶,细细软软的发丝,像是幼鸟柔软的羽毛。她低下头,在他额心烙下一个浅浅的吻。
“再帮我斟一杯酒。”
凤笙神思虽然迟钝,却是极为乖巧地为玄谷又斟了一杯桃花酿。
“你我共饮一杯。”唇瓣儿只浅浅地沾碰了那酒水一下,玄谷便将余下的桃花酿全部递送到凤笙面前来。凤笙眼露迷离之色,覆唇在银盏上玄谷唇印的那一处,就着玄谷的手,仰头便饮尽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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