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孙老夫人冷笑:“孙老夫人没看清你用的是什么筹注吗?富贵楼里分白蓝黄绿紫黑五色筹注,每一个颜色代表不同数额的银子,老夫人你今天用的可是一千两一筹的黑色筹注。”
听了这话,孙老夫人下意识的从袖子里摸出一枚圆形黑色铜片,上下左右细看了会,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见此,林雅蓉也不由的在心里一叹,婆婆是不是有些糊涂了?
扭头看着林雅蓉,胡暮秋语气有些不爽的道:“孙夫人考虑的怎么样?孙家虽然搬到提梁城里不到一年,可是也算得上朱门大户,不会连这区区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十万两银子有多少?已经接近一个道台的整年税收,这还是指比较富裕的道台州府。孙靖邦不是拿不出这十万两,可是就这样把十万两砸进富贵楼里,林雅蓉可不愿意。胡莫愁刚刚不是说了吗?自家的银子哪有多少之分。
微微一顿,林雅蓉轻笑出声:“胡老板是个直白的人,若不是这样的场合,定当与胡老板好好交谈一番,不过我还有第三个选择。”
听林雅蓉一张口就是套交情,胡暮秋嘴角边本已经挂起嘲讽之笑,可再听这后面的话,胡暮秋不由眼眉一抬,看着林雅蓉,静等下文。
伸出手看了眼,林雅蓉抬头看着胡暮秋道:“既然进了富贵楼,定是要赌一场的。就以十万两银子为注,我与胡老板赌色子比大小,一把定输赢。若是我赢了,我带我婆婆回府,另把楼里桌椅的损失双倍送上;若是我输了,这十万两我们孙家便认下。”
不想,胡暮秋却摇了摇头:“还是我吃亏呀,本来这十万两就该贵府认下。怎么经孙夫人这么一说,还变成是我的不是了?孙夫人,你这赌注太小。”
“那再加上我一双手呢?”
“什么?”胡暮秋一惊,怔怔看着林雅蓉,眼底是惊讶和不解。可是林雅蓉呢,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分明不像是在说胡话。
“富贵楼能有今天这局面,胡老板定是花费了极大的心血,的确是没理由让胡老板吃亏。婆婆是我长辈亦是我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伤却什么也不做。胡老板也不过是想要个说法,既然如此,在之前的条件下,若是我输了,不仅送上十万两,同时再加上我的一双手。这样,胡老板可觉满意?”林雅蓉也不是糊涂人,胡暮秋如此紧紧相逼,无非就是想要讨个说法,虽然不知道婆婆是不是真的出老千,可是明显这个时候不宜讨论这个问题。
足足看了林雅蓉一刻钟,胡暮秋突然一挥手,豪气的张口道:“好,孙夫人有如此气魄,我又岂是那等无耻之人?来人,把我屋里那副水晶色子拿来。”
不到一会的功夫,染烟带着下人将牡丹厅里正中的一个红木雕花圆桌收拾出来,桌上只摆着一副上好的水晶色子。
“孙夫人像怎么比?比大还是小?”
“比小吧。”
听得林雅蓉要比小,胡暮秋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一笑,比了一个手势:“夫人请。”
林雅蓉也不客气,将手袖向上卷起一圈,左手一伸拿起筛盅将六粒色子放了进去,也没什么花巧,只是上上下下用力摇了摇。
事实上,一见林雅蓉伸出左手,胡暮秋脸上神色不经意的微微一变,等林雅蓉开始摇盅,胡暮秋越看脸色越发凝重,看着林雅蓉的眼光也深沉了几分。
没多大会功夫,只听“啪”的一声,林雅蓉倒扣筛盅于桌面上,然后她抬头看着胡暮秋轻轻一笑,才缓缓打开了面前的筛盅。胡暮秋低头看去,不由的脸色微微发白。桌面上还是六个色子,不过六个色子却整齐叠放在一处,最上面的色子上赫然是红红一点。
“一点。”林雅蓉微微小退一步,看着对面的胡暮秋轻声道,“胡老板,该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胡暮秋才收起眼光,抬头看着林雅蓉,一丝笑意浮现于胡暮秋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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