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鸟鸣格外清脆。
无争扣门,轻声问, “阿离, 起来了吗”
詹星若揉了揉眼睛, 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昨晚睡的姿势不对,头发乱糟糟的。无争在门口等了一会,詹星若出来的时候已经梳洗完毕, 身上好像闪着光一般。
“幸亏今天不上朝,要么就赶不上了。”无争笑着道,阳光洒进来,詹星若眯起眼睛, “我昨晚没睡好。”詹星若解释道。
“怎么了”无争问。
詹星若当然不会告诉他, 只摇了摇头。
“皇上下次上朝,大概什么时候”他问。
“要一盒仙丹吃完吧,上次就是吃完了才出来。”无争答。
“七天左右”
“那是我去帮着吃了。”无争答。
“对, 我忘记了。那你觉得这仙丹,当真有用”詹星若又问。
两人四目相对, 无争一笑, “你觉得呢”
詹星若无奈地摇摇头。
“阿离, 当初你提这变法就是为了分散章继尧的精力, 现在粮草已经送到, 也闹得满城风雨, 变法就收一收吧。”无争坐下来, 看詹星若又要执笔, 便商量道。
“我也想收。”詹星若道,“哪那么容易。必须继续变,不能让章继尧有喘气的功夫。”
“我看你是不让自己喘气。”无争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呢,稍微不小心就完了。”
“当初要发动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了。还有一件事,我没和你说吧。”
“什么”无争抬起头看他。
“章继尧是胡人。”詹星若道。
无争一愣。
“嗯”
“章继尧是胡人。”詹星若又重复了一遍,“我和顾情已经确认过了。”
“他,他他是,”无争一时间接受不太了,毕竟从他开始了解朝政的时候,章继尧就已经在朝中了,十多年了,居然是个胡人。
“胡人。”詹星若又帮他确认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的”
“事情说来话长,他女儿就是胡人,你说他是不是”
“这”
“章继尧不会在乎土地到底是给士族还是给宗亲,如果他的大军打进来,整个江山都是他的。现在我们仅仅是把粮草运了过去,还不够,章继尧一旦分出精力,又会想办法干扰西北。”詹星若道,“在这,你还记得多年以前就开始的白银流失案”
“记得。”无争道,“我们跟了那么多年,我肯定记得。”
“我昨日核对了近期的账目,白银半年前才停止波动。也就是说,章继尧对国库一点点抽丝剥茧,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了。你想象一下,十多年,每个月都在抽,能抽走多少白银。”
“半年前才停”
“对。持续了十多年,居然停了。这个才可怕。只怕是章继尧想借这个机会直接端掉月渚,他应该是准备打了。所以我猜测西北的防守,这次可能是个持久战。”
“原来如此,那看来一批粮草肯定不够,后续还要再送。”无争思索道。
“嗯。而且章继尧一向行事小心谨慎,他准备了这么久,肯定不会贸然行动。只要还没撕破脸,朝中的士族就是他的党羽,他还要笼络着。只要扰乱那些士族,自会有人去扰乱他。这不比我们直接去对章继尧安全得多。”
“有理。”无争点点头。
“而且我觉得,变法虽然是针对士族,但也不全无道理,比如税改和吏治整改,你若成为新帝,不妨推行试试。”詹星若闲聊一般道,无争却记在了心里,他知道自己是太子,太子将来就是皇帝,但是在无争心里,“皇帝”二字一直离他很遥远,不知何时,詹星若已经频频与他谈起这个问题了。
“那你现在写的什么”无争转移话题,伸头去看詹星若的笔纸,却没想到被詹星若给挡了一下。
无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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