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萧梓绾令人将白芷的尸首连夜送回了萧府,并附上家书一封请求萧远光将白芷厚葬。楚原看见萧梓绾登上高高的城楼,站在空无一人的城楼上一直眺望着渐渐远去运送白芷尸首的马车。
萧梓绾高大的身影被笼罩在夜色中,楚原隔着很远也能感受到她身上莫名的悲切。看到这样的萧梓绾,他忍不住想要上去安慰。可是他才意识到,当萧梓绾决绝而坚定地说出那两个字之后,萧梓绾亲手在他们之间划上了一条深不可及地鸿沟。
就在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这个与皇宫格格不入的女人的同时,他也已经失去。
从那天以后,萧梓绾便再也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每天依旧召他去文渊殿,要不就是萧梓绾直接消失不见,要不就是躺在一边的榻上睡觉,甚至只拿屁股冲着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萧梓绾这些动作是幼稚还是好笑。只是文渊殿里再没有了萧梓绾话里带话的抱怨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他头一次觉得文渊殿实在是空得可怕。
萧梓绾自然知道楚原不好受,她还记得那日楚原说出那个“好”字时,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脸色苍白地惊人,那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心中是有些震撼的。她从理智上也知道白芷的死虽然和楚原有关,但其实并不是楚原一手造成的。但她从情感上却无法原谅楚原。
她渴望着皇宫外乃至京都外广袤的天空,而不是一辈子被锁在这一方狭小的天空下,压抑得令人无法喘息。
宫里死了个宫女是个可大可小的事,但是死的是正当宠的温昭媛的贴身宫女,那意义就大不相同。有人猜测是因为温昭媛恃宠而骄,才会有人对她的贴身宫女下手,那是在警告温昭媛。也有人说是温昭媛派那宫女出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宫女不过是畏罪自杀罢了。
后宫之中对于白芷的死的传言越演越烈,最终惊动了深居万寿宫礼佛的太后娘娘。太后派了身边的大宫女青衿向各宫通传口谕,竟然要在众多宫妃面前亲自审理这事。而谁也没想到,在这流言背后推波助澜的正是楚原。
坐在前往万寿宫的步撵上,楚原一脸阴霾地攥着一支血迹斑斑的金钗,那支金钗正是他从白芷脖子上拔下来的,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他指认始作俑者的证据。
“主子,万寿宫到了。”步撵稳稳当当地停在万寿宫门前,楚原踩着小太监的背走了下来。一个小宫女立马上来扶着他。楚原瞅了瞅那小宫女,只觉得面生。
楚原搭着她的手,向万寿宫内走去,不急不慢地问道:“你是刚进长春宫的?怎么瞅着有些面生。”
那小宫女颔首,恭恭敬敬地答话:“回主子的话,奴婢是内务府前不久分到长春宫的。之前一直在白芷姐姐手下当差。”
楚原一听是在白芷手下当差,脑海中又不禁浮现出白芷信心满满地向他保证手下的宫女太监绝不会是内贼。这一想,看那小宫女都要顺眼地多:“哦?你叫什么名儿?”
小宫女脆生生地回答:“回主子的话,奴婢朱红。”
楚原听到朱红脆生生的话语,唇角泛起一抹笑,真是和白芷一样都是热闹的性子,想来以后若是有朱红陪着萧梓绾,也不至于让幽颜阁冷清了去。想到这里,楚原又对朱红多了几分亲近。
楚原得了太监的通报,搭着朱红的手进了万寿宫主殿。楚原掐着点来的不早不晚,一进去便觉得许多探究的眼光投向了他。楚原毫不在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眸瞧了瞧分坐在两旁的人,正好,正主都来齐了。
“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穿着深褐色的宫装,手中拿着一条紫檀佛珠,时光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掩盖不了她眼角的凌厉。
楚原收回视线,起身转向太后,双膝微屈,同众多宫妃一道恭敬地行了礼:“嫔妾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在青衿的搀扶下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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