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那并不是裴庭发出的声音,是他携带的行李, 他本人落在车厢上时, 是悄无声息的。
“把我的书包还给我。”裴庭对着驾驶室道。
卡车在夜里发出很响的声音, 但奇怪的是裴庭的声音很清晰, 就像是对着两个毛贼的耳朵说话。
“大哥, 怎么办?!”后上车的那个毛贼叫道,他他他是怎么上来的,飞人吗?
“稳住, 老子甩掉他!”开车的贼头刚从牢里放出来, 他短时间不想再进去了。
裴庭浓眉紧皱, 他只想拿回自己的书包, 没想到这两个人要这么对付他, 爷爷教过他不能随意出手伤人。
车子在路上开始了表演,一会儿跑的飞快, 一会儿紧急刹车,一会儿向左拐, 一会儿向右拐。
为了不被人发现, 他们还开向了人烟稀少的五环路。
两个坐在驾驶室的贼看不见,无论他们怎么甩, 夜空下, 一道黑影都稳稳地站在驾驶室后头。
已经过去了一些时间, 裴楷找不到他肯定急。
又是一个急转弯,裴庭身影一闪不见了。后上车的毛贼从后视镜里找不到裴庭了,高兴道:“咦?看不到人了, 是不是掉下去了?”
冷不防声音从上头传了下来,裴庭倒挂在车窗上,眸子反射着冷光:“把我的书包还我。”
挨着车窗的正是后上车的那个贼,他跟裴庭对视了三秒钟,才“啊”的一声大叫,拼命往上摇玻璃,这时一只手按住了玻。
那只手很大,很修长,夜色里泛着白,骨节突出,显示其中蕴含的力量,钢化玻璃以那只手掌为中心,迅速向外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缝,
“老c老大——”毛贼结巴了。
“他书包里到底有什么?”贼头也惊恐了,别这家伙是假扮成民工的007,他们可惹不起。
“书包在你那儿,我不知道”被外面的一双眼盯着,毛贼觉得自己快僵了。
“在我屁股底下,你快看看。”
毛贼费力把裴庭的书包拉了出来,裴庭的书包又重又沉,俩人都以为里面装着宝贝,打开一看,竟然塞了一块板砖。
这
“没钱?”
“有,十九块八毛,还有个五分的。”
卧槽,他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招惹了这么一个怪物?
“还不扔出去——”贼头儿尖叫。
车窗外,有着一双渗人眼球的民工还在锲而不舍地往下按玻璃,正好那钢化玻璃已经被按回去了一段,毛贼抓着板砖从车窗上扔了出去。
车往前跑了一段儿,又把裴庭的书包也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过后,裴庭拎着包落到了马路边上,跑回去五十米找到了被扔出来的书包,又往前走了二十米,捡到了手机,但开机后手机闪了两下就灭了,没电了。
书包里的钱也不见了,幸好存折和金耳环被他缝在内裤上了。
裴庭没什么表情,拎着两个大包站在路边打量黑漆漆的五环路。
这就是燕城了,他得去找白薇,去找裴楷。
裴庭抬头望了望天,燕城的夜没有红薯山明亮,他找到了北极星。
其实不用辨别方向,顺着路也能走回去,但裴庭习惯了心里清楚,看到那颗北极星,便拎着包朝市里走去。
两个毛贼情急之下竟然开出去了四十里,等裴庭拎着包沿着路找回西站时天已经亮了。
白天的西站比夜晚的西站人更多,裴庭小心翼翼地向人打听交通大学和燕城大学在哪,别人都告诉他要坐车,可坐车要花钱,他带的现金被那两个毛贼拿走了。
也有人对裴庭说可以坐共用汽车,可裴庭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长的汽车,而且听着里头还有人喝来喝去的。
最重要的是爷爷教过他,坐别人的车要给钱,什么时候都不能拿别人的一针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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