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点上烟,给电瓶车充电。
两人晚餐吃的很简单,但够暖胃,晚餐是裴邺坤烧的,李蔓的厨艺始终不及他。
本来想学学尔康看雪看月亮,结果晚上雪停了月亮也没有,只有黑乎乎的寒夜。
李蔓烧了两个热水袋,和他窝在被窝里看家庭伦理剧,床边的小台灯亮着暖光。
隔日清晨,裴邺坤很早就叫醒了李蔓,“外面雪下得很大,要看吗?”
原来,后半夜突然开始强降雪。
李蔓想起那年除夕,他给她堆雪人,被一群孩子按倒在雪地里。
裴邺坤和她坐在摇椅里,雪下再大也飘不进屋檐底下,偶有几片落在脚边。
他搂着她,她捧着热茶杯,袅袅的烟雾飘着,雪下的寂静而缓慢,世界被覆上一层雪白,枯枝受不住雪的重量,一抖,哗啦啦掉下一大片,宁静而美好。
李蔓靠在他肩头,纵使老了,他的怀抱依旧温暖他的肩膀依旧宽阔,李蔓觉得幸福极了。
“回家的感觉真好。”她说。
恍惚间似乎一切都能回到从前,虽有不堪,但也有快乐。
裴邺坤凝视着前方的皑皑白雪,“过年是要在家过。”
“明天去买些对联回来吧。”
“好。”
李蔓觉得有些晨困便闭上了眼。
小憩后,她轻轻道:“我又想起以前了。”
“以前什么?”
大约是七八岁的年纪,到处春意盎然生机勃勃,两人坐在青石板上吹风,风里带着泥土的腥气,但这是春天的味道。
她喜欢跟着他,似乎小孩子都喜欢跟年长几岁的孩子玩,而他也是她唯一的玩伴。
她两小辫子绑得光溜溜,突然说:“邺坤哥哥,我们来做个暗号吧,如果我想见你了,我就用这个暗号,你听到就出来,怎么样?”
裴邺坤懒懒的抬起眼皮,“什么?”
李蔓张着嘴突然爆发出一声:“啊——”,差点吓得他把水喷出来。
隔了一个星期他从兜里掏出个口哨往她那边一扔,“想见我啊,吹三下,我就出来见你。”
她捧着这个小玩意满心欢喜,吹得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了。
这成了只有他们知道的小秘密。
也许是因为感情单纯,所以她总是肆无忌惮的吹响口哨想见他。
也许是因为年龄在增长,也许是因为他离开了青雾乡,口哨没有了用武之地。
也许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他,口哨成了埋在心底的秘密。
裴邺坤说:“你记得真清楚。”
“最近总是会梦见从前。”
“关于我的吗?”
“嗯。”
“可千万别忘记我,来世黄泉路上还要再相认的。”裴邺坤给她掩好毯子。
“我怎么会忘记你。”她轻声说着。
雪花越来越大,落下的瞬间似能听见清脆的回音。
李蔓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做了好些梦。
“邺坤哥哥你等等我,我要跟着你。”
“邺坤哥哥,我信你。”
“在那个学校开心吗?”
抬眸一瞬间,少年深邃的眉目深深烙在她心里。
裴邺坤半眯着眼,偏头注视着窗户玻璃倒影中的李蔓,眼眸中觥筹交错,唯有她清晰而明亮,她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梦境应该很美好。
那年他在神明前祈求,他要的不多,只希望两个人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
走到现在他其实已经无欲无求,上天给了你一点东西总要收走一些,他只希望李蔓慢一点忘记他。
那场事故到底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她不过五十出头,却换上了阿尔茨海默病,她的记性开始不好了,偶尔变得不知所措,但还好,这都只是暂时的,更多的时候还是好的。
可总有一天她会慢慢忘记这一切,忘记他,忘记怎么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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