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劲也使得她更有一家之主的风范,许是成了亲,这些男人们也都各秉规矩,僭越之事鲜少发生。
立丰十八年腊月初二,女皇陛下最终没能撑到来年春天病逝了,举国哀悼,凤京城门戒严,看样子这个年注定不会听到鞭炮响了,国不可一日无后,后主位悬空,继位之事又被提到朝堂上来,翡小翠因此也注定过不好一个安乐年了。
她称病在府里不出门亦不见客,只在后院与悠闲度日的夫君们说说笑笑,每日由紫洛雅带回朝堂上的最新动态,翡小翠像是在听每日新闻一样,只听却不予置评,如此一来,紫洛雅也开始怀疑翠翠的真实想法了。
吃晚饭时,紫洛雅正打算试探翡小翠的口风,忽闪进来一个小奴,惶惶道:“禀裕亲王,玉苏公子晕过去了,请了郎中来看却一直不省人事。”
翡小翠一听连忙站起身,身后尾随着流苏c九儿等人疾步向玉苏的院子去。
玉苏住的别院翡小翠一开始总去,可玉苏对她极为排斥,常常是她被轰出来,玉苏则哭的伤心伤肺,一来二去翡小翠便不敢让玉苏见到自己,选玉苏睡熟的时候过来偷瞧看两眼也就罢了。
不过这段日子因为有了宝宝,她确实有时候没来了,玉苏的身体就连九儿都皱眉头,一听说玉苏晕倒翡小翠吓的身子一晃,生怕出什么意外。
翡小翠进屋,郎中往外走,边走边与小奴说着什么节哀顺变,听的翡小翠浑身冒冷汗,九儿随后跨过门槛疾步走向里间为玉苏把脉,众人都脸色凝重的跟了进去,面对亲弟弟,流苏心痛难忍,不去看弟弟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余光无意中扫到铜镜台上打开的锦盒,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白瓷瓶露出整齐的脑袋,流苏的心仿佛被重重的敲了一下,他脚步沉重的走了过去,拿起瓷瓶一看,药丸果然原封未动。
一个两个六个七个全部都没动,流苏的手开始发抖,原来玉苏一直没吃药,那利剑穿心的疼他是如何忍过来的!
九儿的脸色极其不好,流苏将锦盒捧给他看,两人无声的对视一眼,众人围过来等着九儿说什么。
翡小翠立在床阑边,手扶着罗帐,看着躺在床上清瘦而苍白的玉苏,她的手指有些抖,用力的攥了攥,跟着沉沉吸了一口气才委身坐到床边,玉苏紧闭着双眼,眉痛苦的拢在一处,就算昏迷也似在承受着钻心蚀骨的疼痛。
她抽出娟帕,细细的在他的额角c鼻尖沾过,就像多年前他用娟帕为自己小心翼翼的擦汗一样,那时的他,眼里有的是娇羞和喜悦的光,嘴角弯着,却又怕人见了笑话,偷偷别开脸。
人有时候很奇怪,年纪越大越能将过去的事情记的很清楚,清楚到连一些小细节都能清清楚楚的在眼前回放,一段段的丝毫不露的重复着。
樱九儿压低的声音缓缓传到翡小翠的耳朵里,“如果下次心绞痛,再不服药止痛,我只怕他挨不过去”
翡小翠的心撕拉似的一阵痛,攥着娟帕的手蓦然滞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扭转身子,回头淡淡道:“将昙花散给我。”
流苏抿着唇,从锦盒里拿出一个瓷瓶紧紧攥了攥,艰难的伸直手臂,递到翡小翠眼前,翡小翠接了过去,微微的扯一个笑来,“都离开吧,我想陪陪玉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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