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另一只手却是紧紧扣着药材包,便道:“行了,这药罐子洗得倒还算干净。将你手里的那包药材给我瞧瞧吧!”
娇杏那扣着药材包的五指不由地一紧,顺势又错过了钟毓秀伸过来的手,退后了半步,脸上浮起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五少奶奶也不识得什么药材,瞧了也没什么用处。倒是姨奶奶那里,只怕这汤药却是不能再拖了。”
钟毓秀哪里会与她分说什么,直接上前一步,扣住了娇杏的手腕,从她手中夺过药材包,冷哼了一声,道:“什么时候我瞧瞧药材,还要得你同意了?”对于不识相的人,什么好言相劝c威逼恐吓,都不如先下手为强来得更为妥当一些。
整整一包药材,钟毓秀每一样细细辨别,记下其大概特征以及气味之后,细数之下,应该总共有十三种。只是其中有一种药材,却是与其他药材不同,是为粉末状,且混合在所有药材之中。钟毓秀轻捻于鼻端,一双秀眉却是不经意地蹙了起来:气味自然是不如药材的药材来得更为直观。
抬起头来,钟毓秀瞧着早已额间冒汗的娇杏,道:“我虽不识这中药,却也知粉末状的药材是需要另外包裹起来的。待其他药材基本煎制结束时,才放入药罐之中。只是为何这一种粉末,却是直接与其他药材混合在一处的?”这并非是诈术,而是事实。
当时,整个钟府都为钟三老爷与钟三太太掌控,钟毓秀的身边除了崔嬷嬷与岚儿萧儿可信之外,其他伺候的人早已成了监视自己的人。原本就因钟老爷与钟太太的相继离世而伤心不已的钟毓秀,又因为钟三太太的别有用心的照顾,而病情加重,虚弱不堪。那时候的崔嬷嬷根本不敢将钟毓秀的药交给其他人煎制,也就只好将药罐与药炉全部带进了钟毓秀的院子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钟毓秀才会知道这一点平日里根本毫无作用的常识。
只是这显而易见的事实,此刻却是让钟毓秀嗅出了些许异样的味道来。除非是她判断有误,若非如此,便是有人特意将药粉掺进了药材之中,防的,就是担心有人察觉出什么来。
钟毓秀不等娇杏答话,便将药材挑拣一些出来,放在一旁,尽可能地将粉末状的药材聚拢在一处,准备待会儿寻张纸,将其装一些回去,好让可以信任的大夫辨别一番。
只是还未等钟毓秀将粉末收拢起来,屋外却是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老夫人正等着五少奶奶去用午膳,这里不如先让奴婢伺候着?”钱嬷嬷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只是待钟毓秀闻声抬头之时,钱嬷嬷脚下的步子也已经迈入了香蓉院的屋里,离钟毓秀也不过三步远的距离罢了。
钟毓秀暂缓了手上的事情,抿了抿唇,眸光之中那几不可见的厌恶一闪而没,嘴角却是渐渐浮起淡淡的笑意,道:“嬷嬷是祖母身边的红人,哪里能让嬷嬷来伺候姨奶奶?”
钱嬷嬷一眼便瞧见了摊放在桌子上的药材,眼神一凛,一个眼刀子便直接扫向了一旁的娇杏,也不知是警告,还是威吓,冷着一张脸,道:“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姨奶奶的汤药还未煎制妥当?你这是诚心想要耽误了姨奶奶的病情呢?”说着,钱嬷嬷上前便将药材包重新包裹起来,塞进了娇杏的手中,继续道:“还呆愣着做什么?莫不是还等着让我教你如何煎药?”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煎药!”娇杏惶恐不安的小脸连连点头,抓紧了药材包,抱着药罐子,便直接疾步踏出了屋子。
明知姨奶奶会如此昏睡不醒,定然与她喝下的汤药有关系。眼瞧着好不容易发现了点蛛丝马迹,便被突然出现的钱嬷嬷给破坏地一干二净,钟毓秀蹙得深深的眉头之间,也显出了些许的不甘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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