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宁将包装袋朝下一抖,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掉了下来,前面是指甲,后面是白森森的骨头,赫然是整根手指。
何以宁一屁股跌坐在地,吓得脸色苍白,捂住嘴巴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落在泥土中的那根手指,虽然被血染透了,但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这是何威的手,因为指节处有一个不大的纹身c,是何母名字打头字母的缩写。
顾震亭竟然这么残忍,用这种方式来警告她,他的权威是不可逾越与反抗的。
何以宁颤抖着双手,心头仿佛在滴血,做为医生,她最了解这种断指之痛,何威一个老人,怎么能忍受这种折磨。
她用力咬着唇,将那一截手指一起埋葬了,她知道,她已经不能再抱着侥幸的心理了,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已经变得不切实际,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如何跟顾念西提出离婚。
这样的话,让她怎么说出口。
何以宁跪在地上,无助的蜷成一团,她真的说不出口。
她在后院坐了很久,风吹得她的太阳穴阵阵抽痛,她仿佛风化了一样,动也不动。
直到顾念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何以宁,你跪佛呢?”
何以宁这才茫然的回过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般的望着他。
她不知道,她对他的这种依依不舍的感觉是什么,是爱吗?她会爱上一个对他整天呼来呵去,脾气火暴的男人吗?
三年,潜移默化了许多事情,就连她当初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绝对不会为他动心的念头也变得遥远而模糊,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顾念西。”她重新垂下头,望着那片已经被她抚平的泥土地,“小鸟们都死了,它们再也不会孵化出来了,它们死了。”
顾念西震惊的看过去,他本不是什么触景伤情的人,可是看到她难过成这样,再一想到那天晚上他所说过的话,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何以宁,笨蛋,几只鸟蛋而已,下次我再给你弄。”
这东西山林里有的是,他随便就能给她整回几窝。
“我不要了,它们本就不属于我,是我痴心妄想。”
“。。。好了,何以宁,你丢不丢人,跟我回屋。”他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她忽然抱住他的一只手臂,脸深深的埋进去,“顾念西,是我痴心妄想。”
顾念西蹙起长眉,一脸的疑惑,这个蠢女人在说什么呢,什么痴心妄想,不就是几个鸟蛋吗?她也太小题大做了。
“何以宁,你再不回去,我揍你了啊。”他恐吓她。
“先不回去好不好,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她匆忙提议,一双泛红的大眼睛期盼的望着他。
也许,他们再也不会这样毫无心计的相处了,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恨死她的,可是,既然做了决定,就什么都不能改变,要来的终究躲不过的,不该拥有的,永远别奢望。
“坐什么,大晚上在外面吹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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