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说漏了嘴,公子歧要出游列国的消息,在府中不胫而走。
钟伯一收到了这个消息,立马放下了手边的活儿,赶到了公子所在的小院。
守院的侍卫门一见是他,放行之余,又说道:“今早已有不少人来劝了,公子心意仍旧不改,不如钟伯去碰碰运气吧。”这钟伯是跟在公子身边最久的人,想着也许他的话,能管用些。
“我会的。”
说完之后,钟伯大步迈入院中。
廊上的阿宝见了,抱着剑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声音清脆地喊道:“钟伯。”还扯出了自认为满意的笑容,毕竟钟伯也算是他的半个老师。
屋内正在处理事务的赢歧听到了阿宝的嗓门,微微抬头,轻笑着说:“可是钟伯?请进吧。”
“是,公子。”
与阿宝点头示意后,钟伯抬脚就要入内。刚走了几步,他就停了下来,转身朝着阿宝走去,压低了声音,有些严肃地问道:“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愣了会儿,阿宝才想起来,那件钟伯口中的事,老老实实地摇头。
钟伯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阿宝一眼:“你真是笨!”这人和那女子关系匪浅,不过是打听下来历,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还妄想留在公子身边。
轻叹了声,而后在阿宝委屈的目光中,踏入屋内。
在他入坐后,赢歧轻轻的笑声已先声夺人了:“钟伯可也是为了我出游的事前来的?”
“是。”既然被公子识破,钟伯也不打算再隐瞒了,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公子,如今新王登基正是用人之际,现在出游,是否有些不妥?”
“我不喜政事,钟伯你是知道的。”赢歧放下了笔,轻轻摇头,“我知道钟伯是为我好,可是入朝为官,实非我所愿啊。”
“那恕老夫斗胆一问,那公子走后,要如何安置西院的女子?”他指的是赵瑶。
赢歧也不想隐瞒:“她会与我同行。”
钟伯愕然抬头时,见到了他眼里泛起的淡淡笑意,不由心底一沉,那样的笑,不为宫规所缚,不为礼仪牵扯,纯粹只是因为喜悦而笑。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个女人对公子而言,似乎不同寻常。
所以他轻轻地开口试探:“公子要带着那个陌生女人,不怕是什么危险人物,是来刺杀公子的?”
信阳君在秦国位高权重,势必挡了不少人的仕途之路,而公子是其独子,用作筹码是最合适不过的。
之所以有此一说,完全是因为这样的事,曾有先例。
他以为公子多少会沉思片刻的,但没有想到的是,公子没有丝毫的犹豫,那样笃定地说:“不会。”
她是赵国公主,不是钟伯口中的什么刺客,可又不方便解释什么,赢歧只好再次重复了遍:“不会的。”
钟伯有些无奈了,也知劝不住公子,正要行礼退下时,他的目光扫到了案上的厚厚的竹简。忽的,他想起了什么,眼中掠过一丝光彩,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钟伯道:“老夫听说,公子的封地附近有怪物出没,据有人描述,是半人半蛇的怪样。”
是怪物啊
一瞬间,赢歧微垂了头,陷入沉默了。
在见到他浑身一颤后,钟伯更是确认了什么,继续说道:“那怪物不仅长得可怕,还屡屡伤人,公子心善,还情公子处理好后再出游吧。”至少此举,能拖住公子的脚步。
伤人
即使变成蛇人,也还是人,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的。
“公子?”没得到回应的钟伯,不解地唤了声,将赢歧抽了心神。
“嗯,那个流言我也听说了。”赢歧低低地应了,声音有了股莫名的无力感。
案上关于蛇人的竹简,一天天地送来,他为封地之主,不是没有想到要去好好处理,只是难免会勾起他为蛇人时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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