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真看了札木合一眼,把族叔手里的金扣环接了过来:"如此也是难为族叔了。"
铁木真一句话说中了族叔心里,札木合叔叔的面色是不好看,也不敢发作,帐中那可儿一半皆是瞧好戏的面相,族叔叹了口气,坐了回去,瘪着腮,谁也不看。
"铁木真,你来札达兰氏究竟意欲何为?"
"来向安达赔罪,将我的千户博尔术和我的那可儿拙赤达儿麻带回。"
札木合压在嗓子里闷声笑了很久:"你能不能返回都是我未知的心意?你期寄的事情倒是不少。"
铁木真想了片刻:"这事确是他们做错了,莫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备了如此丰厚的赔罪之物,绐察儿魂去已是神力无法挽回之事,纵是再赔上他们的性命,绐察儿也不能再启双目,不如安达送我这个情面,让我将他二人带走吧?"
札木合笑的大声:"铁木真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难不成我刚刚所言不清,博尔术已作了我的麾下之人,要对我尽忠了。"
铁木真瞟了博尔术一眼,博尔术眉头皱在了一起,眼中隐藏着一种难言的神色,铁木真笑着点了点头:"这倒是我未曾料及之事,也好,那我只将拙赤达儿麻带回。"
札木合仍有笑意:“此事倒是要问问博尔术愿不愿意了?”几个人对话把帐子里的人说的混沌满脑,除了当事的几个人,各位贵族都不知道这位拙赤达儿麻究竟是何人,只知道札木合抓了博尔术和一众男女老少,想必这人是铁木真小的不能再小的那可儿了,有人便觉得铁木真此人仁义满胸,不论是他的千户还是小小的那可儿,皆当作至亲心腹对待,他本可以丢了小卒的命来保他的千户的。只要他说此事是拙赤达儿麻一人之错,便又能和札木合论上几分,只是可惜博尔术也是怕死之人,挨了许久终是背弃的铁木真,帐内之人不免心生感叹,铁木真如此涉险,恐怕是要空手而回了,兴许连回也回不去了。
“我心下也是不急,让他考量上几日,既然赶了许多路来至此处,我不如就在安达族中住上几日,安达这种心怀天地之人,定是不会为难于我。”
“你又知我心意?”
“难不成安达还要将我捆缚双手,关至破漏之处,三餐不保,虐我身心不成?”
札木合只差一点就要说出来我怎会如此?只转了脑子想了一下,也知道铁木真是说给在座之人的听的,札木合起身哼了一声:“我自然是会好好招待你,铁木真你便在我札达兰氏随性过活。”
札木合倒是没虐待铁木真,他只是将他软禁了,将他带来的两三百人挪至他处,只留了两个贴身随侍给他,随侍很担心小声说到:“可汗,我们的马也被收走了。”
铁木真点了点头:“收走便收走吧,我们近两日也不用上马匹。”
“安达。”
铁木真听见了身后博尔术在叫他,立定了身体转过身看他,博尔术低着头不愿与他直视,铁木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示意两个侍从离开身畔,博尔术跟了上来,站在铁木真身后,两个人都是缓步行走,一时间竟是无语。
“我没想过可汗会来。”博尔术声音压的极低。
“你便是认定,我将你二人恨透了?”
博尔术不说话只随着铁木真慢走。
“是快要恨透了,只是她说的对我还欠她一条命未还。”铁木真长出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博尔术:“我找你二人找的好苦,终究是算不过你的心意,以为你们不是去金国就是去宋国,哪知从未离开草原,还是去了札木合处。”
“可汗,我并未是要投靠他,我是我是被逼无奈。”博尔术说不出他们没去金国宋国是因为凌兰怀了身孕,行不了那许多路途,这事在他脑子里转了几遍也不知道要如何说。
铁木真冷笑一声,打断了博尔术的思绪。
“无奈?博尔术,你终究也有能体会无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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