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怡娜没再说过任何话，东西上来以后，她也只是低头默默地吃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另一端，聿少染时而把玩着车钥匙或手机，时而将目光投向玻璃窗外的人群，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思却显然不在这里。     意识到自己被忽略了的怡娜，不禁有些悻悻然：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心肝？可是，就算知道答案又能怎样？反正自己已经陷进去了，仔细想想，哪次不是一个给完巴掌再给糖的过程？     可又有什么办法？对他，她甘之如饴。     甜点上来之前，男人那边一个电话进来。     铃音响了许久，聿少染方才懒懒地接起，语态悠然，“难得见你找我。”     那头说了什么，怡娜听不清楚，只见男人耐心地“嗯”了几声后便利落地挂断，随后他抓起外套起身，“待会儿，你自个儿打车回去。”     一叠薄钞，被丢在华丽雅致的餐桌上。     对待女人的出手阔绰，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聿少染走出几步，被怡娜叫住。他回过身去，目光淡薄，却噙着勾人浅笑，怡娜精致的眼尾眉梢处这会儿有些微微泛红，“染，已经很晚了，不能先送我回去么？”     “不能。”薄唇启音，吐出的二字冰冷无情。     “那你注意安全。”怡娜败下阵来，男人再度转身离去，她的视线重新回到眼前精致的冰激凌球上，眼泪掉进去，酸涩和香甜融在了一起。     聿少染开车回了渺色。巧的是，却在下车以后，看见了站在大树下的钟嫶。尽管路灯模糊，他还是将她认了出来。     待走近了些，聿少染优雅的的步子忽然慢了下来。眸中的戏谑，透着犀利，稍带点暗沉的味道。因为，钟嫶并非独自一人，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     平时这个时候，钟嫶都已经下班了。但是今天晚上，本来空着的月圆房临时来了贵客。怡娜不在，缇静只好再次将空闲着的她顶了上去。     “宸阳，你先回去吧，我指不定得到什么时候呢。”钟嫶将男人披在自己肩头上的外套重新塞回他手中，并且时不时地回望身后的大门方向，出来这么久，静姐一定又在到处找她。     “没事的，你尽管去忙，我在这儿等你。”叶宸阳微微一笑，固执这个词，在他身上体现得实在是透彻。     钟嫶望着他，心疼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下个月回老家，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叶宸阳拉起钟嫶的手，裹进自己的手心里，试图用自己的温度缓解掉那片冰冷。     是的，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带她去见自己的母亲，然后结婚，生孩子，无忧无虑地度过此生。     钟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男人眼中的款款深情分明那样坚定。她想点头说好，短暂的寂静中，却叫另外一道极为好听的声音抢了先，“既然出来卖，又何不把自己卖个好价儿？”     这音质，似乎有些耳熟。钟嫶闻言瞅去，路灯从四面八方穿透而来，形成一个光圈，男人站在光圈里，依旧是那副魅惑众生的气场。     钟嫶却觉得自己看见了撒旦。     聿少染狭长的眸子蜻蜓点水般地掠过叶宸阳，最终落回钟嫶的脸上，唇旁的弧度逐渐拉开，“卖给一穷酸小子，还不如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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