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腾,速度非常快,回来的速度是去时速度的两倍,基本上算得上星夜兼程。王猛这个书生,虽然在书生里面身体算是不错的,却也有点承受不住了。但是他什么话都没说,一直咬牙坚持着。因为他曾经在小解的时候,看到冉闵裤子内侧,竟然已经被马鞍磨破了皮,渗出了鲜血。
要把他这么个书生的大腿内侧磨破皮是很简单的事,只要长途奔袭一天就够了,可是要把冉闵这么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大腿内侧磨破皮,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常年骑马,早就习惯了这样,王猛却还是很佩服主公的毅力。
快到燕代驻地的时候,突然从路中间横亘出一个人来,冉闵吓了一跳,赶紧勒住马头,一旁整个行程都没有说过话的卫二正要开骂。却发现这个老头有点熟悉,不知道该不该骂的时候,冉闵已经下了马。
只见他恭恭敬敬的走到老者面前,双膝跪地“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师父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突然出现,一定不寻常。要知道当初和董飞雪成亲的时候,他极力想要师父留在燕代驻地安享天年,师父却说还是嵩山上面的风吹着舒服。这样一个喜欢逍遥自在的老人,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跑下山来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没想到师父却已经开骂了“你个小兔崽子,这是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早点死?还是你那双腿不想要了?”师父指着的,正是他胯间被鲜血染红的裤子。这个时代可不是冉闵前世,没有那么多药,有时候一个感冒就能要人的命。
被师父一骂,他心里顿时舒坦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犯贱。本来他因为跟王猛的交谈有点不开心,总想着桓温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其实是他自己掉进了自己挖的陷阱,人如果没有点在乎的东西,那就已经不是人了,孔子尚且说过食色性也。
老老实实在师父面前脱下裤子,他的大腿两侧,已经血肉模糊了,第一天磨破的皮,第二天稍微好一点又被磨破了。看到他身上的伤,王猛有点看不下去了,就算是当初虐杀格木,他没有这种不忍心的感觉。
人和人相处久了,难免会有感情,看到冉闵受伤,他说不上心痛,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卫二像标杆一样站在身边,等到师父给他上完药之后,他的双腿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北国的风虽然是干冷,可是却一样能够刺骨。
收拾好之后,师父直接牵过马匹道:“剩下的路走着回去,反正也就百八十里。你们两个小子也别逞强了,这里有药,自己找个地方擦一擦。”帮冉闵擦他还算愿意,帮别人擦,他可没这个习惯。好歹也是知名隐士,跑到北国荒郊野外给几个刚过弱冠没几年的小孩子擦药,那脸都丢到祖宗家去。
不一会,王猛和卫二都擦好药了。他们两个其实也有点苦不堪言,主公冉闵受的伤比他们重,他们总不可能先叫苦叫累吧!看冉闵有点歉意的眼神,王猛轻笑:“主公不必介怀,我等无事。”
“棘奴,我问你,何为君,何为臣?”相貌清癯的黑衣老者突然开口。
“君为天,为上人,臣为地,为附属,民为天地万物,为上上人。”几乎是没有思考,马上就吐出了这样一段话。这是师父小时候就教过他的,那时候师父问他,要学什么东西,他说学兵法韬略,师父又问他,学来何用,他说王道霸道,终究是道,他要破道。最后师父说,你既然要破道,为师就教你破道之法。这既不是韬略,又是韬略,既不是王道霸道,又是王道霸道。
学过之后才知道,原来师父教他的东西,竟然跟前世中山先生的大同思想差不多。老有所养,幼有所扶,鳏寡孤独皆有所依。
一行人慢慢的往燕代驻地行去,一路上碰到不少到燕代之地去的商贾,这些人,都是冉城建立之后,自发前往的。对于别人来说,商人或许只不过是下等人,但是对于冉城的居民来说,商人却是一只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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