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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言一语,或说顾思林渎职该办;或说将军确已年老,身体又不好;或说将军一片赤诚,陛下应当体谅才是。总之一语,请陛下恩准将军的奏呈。话音未落,又有几人站出,道将军不过自省过份,表上皆是谦辞,陛下及列位怎可当真?再说行兵作战,本就要据实,前方的战势如何,怎是能预先算计好的,若是先就算好,那无知小儿不也能为将了?此时将军若是被换下了,岂不是正遂了虏寇心意,却不知有多少魑魅魍魉要掩口胡卢。又有人驳道,国朝贤将不少,便是现在长州的几个副将,也自可独当一面了,为何非要将军带病上前,况且虏寇败北,一时半载聚积不起来,不趁此时赶紧换防,叫新将熟悉边事及属下,日后再有战事,将军又病了,那可如何?先前那人立刻反唇相讥道,虏寇是已破了,破了就可以将将军撇至一旁,这不是要人指责陛下行烹狗藏弓之事又是什么?被驳的人急了,大叫道什么叫要撇掉将军,这不是将军自请挂印的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椅子便是如膝似胶,顾思林也坐不住了。慢慢撑着扶手站起,走至大殿之中,跪倒泣道:“陛下,臣确实身心俱疲,不敢恋栈,还请陛下恤悯。陛下若不恩允,臣还有何面目立于众人之前?臣有死而已。”一时间吵嘴的也停了下来,偷眼打量着二人。

    皇帝见他两行老泪,已不能顺颊而下,却是缘了颧畔褶皱,向着耳边横淌。叹了口气,默默转头,看了定权一眼,问道:“太子怎么说?”定权在一旁冷眼相望了许久,略笑了笑,道:“此事臣不敢妄言。”皇帝道:“你是储君,只管站在那里瞧着臣工争吵,算怎么回事?你心里想的,说出来便是,有什么妄不妄言的?”定权躬身答了声“是”,方道:“顾尚书方过知天命之年,何言一老字?尚书既慕先贤,亦必知老当益壮一语,昔者廉颇奔魏,李广难封,尤知勉励加餐,拒秦击胡事。何况尚书身逢明时圣主,信任重用,怎可不思竭力报效,再起振奋,一举族灭虏寇,反因些微无据流言,便说起这些思退怀隐,明哲保身的话出来了?此举不是要尽陷圣明天子,满朝文武于不义么?”

    殿上一时默了片刻,才闻皇帝笑道:“太子的话,顾尚书可听清楚了?”顾思林顿首答道:“殿下所责,臣并不敢强辩。只是臣在本奏中所陈之情,也请殿下明察。”

    定权方思量着要开口,便闻皇帝微微咳了咳,沉吟道:“太子说的有理,尚书的苦衷朕也不能不查。朕看不如这样,顾尚书也不必着急,待先安心将病养好,再谈此事不迟。长州那边,就暂且委派个人过去管几日,等尚书身子大安了,再做商议。这样的话,尚书觉得如何?”

    顾思林伏跪在地,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半晌才叩首,哑声道:“陛□恤入微,臣谢恩”。定权此时方知皇帝问话的本意,虽不回首,却也似可看见齐王面上的冷笑。默默闭上了眼睛,便觉天崩地旋。定下神来再看时,只见顾思林已经低头坐回了位上,一手按着膝盖,那只手上青筋暴出,虎口和指节皆是承弓时磨出的重趼;再望向高高上坐的皇帝,只能看见一身朱色朝服,脸上的神情却分辨不清楚,一时只觉胸臆间发胀,只想作呕。

    皇帝这话说得入情入理,无可摘指,众臣皆无言可辨,都默默站回了原位。一时见无人再说话,皇帝笑道:“今日之事,大致于此。列位臣工可还有别的事情要上奏?”等了半晌,方想吩咐退朝,忽见吏部尚书张陆正站了出来,低头道:“臣还有一事。”皇帝见是他,微感诧异,问道:“何事?”张陆正慢慢从袖中抽出了一份奏章,高举过头道:“臣请复查去岁李柏舟逆谋一案。”话音未落,满朝皆是一片哗然之声,陈谨下去接了奏章,交到皇帝手中。皇帝却并不立即去开那奏呈,只是先默默看了顾思林和太子一眼,见二人皆是面色雪白,才慢慢发问道:“李柏舟的案子是三司会审的,早已经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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