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围观的人群中,气势汹汹地走出来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粗布褂子,仔细看,还能发现土褐色的裤脚上沾了不少泥土,就连黑色的鞋面上也沾了黄泥,想来是走了不少路才到此的。他的头上戴了一顶大大的草帽,掩去了大半个脸庞,只能看到一小部分青青的胡子茬。
缓缓地抬起头来,男人直视着李氏,紧捏着拳头放在身侧,身子微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体内汹涌的怒气。
李氏甫一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心头就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再一看到男子的面容,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了,嘴唇翕动了半晌,才颤巍巍地喊出来人的名字:“温二你听我解释”
听见李氏唤男子“温二”,温情不由多打量了几眼,她穿越来此也不过两年多,甚是少见这个爹,再加上方才他又戴了草帽,令人看不清面容,自己认不出他的背影来,也是情有可原,但他不是应该在镇上做工吗,何故竟会出现在此?
温情心中犯着嘀咕,猛然扭头去看周渊见,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张笑眯眯望着自己的俊俏脸面。
他灿烂地笑着,犹如早晨初升的朝阳,眼角微微向上翘起,嘴角也弯起柔和的弧度,带了些微的俏皮和得意。
望着周渊见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用猜,温情就知道温二的出现一定是他的杰作。
果不其然,周渊见动着口型,对她讲:“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不喜欢啊?”
喜欢?
温情柳眉一竖,咬着唇,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向他比划了一个拳头,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倒叫她有些措手不及了。但温二虽然素日是个“妻管严”,不过对这个女儿,却还算好,以至于为了讨好家里的顶梁柱,李氏就算心中再不喜温情三姐弟,在众人面前也得装出一副令人作呕的慈母模样。
“温情,来。”正在温情同周渊见你来我往的时候,忽听得温二唤自己,急忙换上了乖巧温顺的模样,迈着小碎步走上前去。
周渊见看着温情那小兔子般和顺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发笑,心道,真应该让整个村子的人都看看她发飙的时候,真想张牙舞爪的小灰狼,不过转念又一想,还是让自己一个人见识比较好。
将温情揽入自己的臂弯,温二望着瘦小的女儿,心头蓦然涌起一阵愧疚之感,自己常年忙着在外做工养家,竟没有多多地关心过女儿,以至于差点被人污了她的清誉,让她一辈子蒙羞。
“情儿,你告诉爹,是否真是继母害你?”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想起死去的亡妻和留下的三个儿女,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被拨动,竟悄然湿了眼眶。
如何作答,这也是一门艺术。
眼角的余光滑过李氏姐妹的身上,温情收敛起眼眸里的恨意,挤出几滴清泪来悬在眼角,睁大了澄澈的眼眸,弱弱地问温二:“爹,为什么继母和二姨要如此对温情呢?是不是温情做错了什么?”
此时此刻对于温二最好的回答,不是点头,不是指责,而是摆出受害者的孱弱姿态,向他张开手臂,去寻求一个庇护。
面前的男子是温情的亲爹,或许他不够伟岸高大,或许他不够英俊潇洒,但他和温情这具身体里都流淌着同样的血液,他是自家女儿足以依靠的一座大山。
“温二,你可不要被这个小妮子骗了,她纯属在胡说八道,哼,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真是目无王法!”最开始见到温二的时候,大抵是因为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再加上有些心虚,李氏还示了一番弱。
但稍一回过神来,李氏的神气就回来了,在温家,向来是她李氏说一不二,只有温二言听计从的命,自己怕他作甚?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她的飞扬跋扈和温情的柔软孱弱,在温二的心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