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临淄的一路上都在下雨,雨水滴滴,连绵不绝的样子,像是对我述说这一路的哀伤。
谭易从怀中拿出一只短短的竹笛,浅浅的吹着,笑歌看着他,静静的听着,两个人不言语,都是安静的样子。
我透过窗子看着黛色的山峦,合着蒙蒙的细雨,丹青水墨,都是圈圈绕绕兜兜转转的黑色,只是或深或淡而已。
“皇爷爷为什么总是看着远方,我额娘总是看着远方,是因为思念父皇,难道皇爷爷也思念着什么人么?”谭易不知何时吹完了曲子,他们看着我。
思念着什么人么?亭柯看着我看着远方,老奴看着我看着远方,他们都以为我在看着我的江山,我在忧愁我的盛世,从来没有人问我是不是也有人可以思念。
“皇爷爷看着远方,是在想啊,什么时候我的笑歌可以快快长大,将这琉璃国推向盛世。”
笑歌看着我的双眼,用力的点头,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去对我许下一个约定。
一时间没了声音,我笑了笑拿起谭易放在身旁的竹笛,短短的竹笛,和我儿时玩的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谭易和笑歌看着我,看着我含着笑将竹笛递到唇边。
一曲未了,却是已经到了临淄王府。老奴将两个孩子抱下车,跟在我身后慢慢的走着。
“主子看来今天心情不错,刚刚老奴可是听到主子吹笛了呢。”
“哪里,不过是小辈们吹着玩玩,一时来了兴致。”
“主子这话蒙别人蒙的过去,蒙老奴就是假了,老奴这听了一路,主子吹的可是《春江花月夜》这曲子主子可是只在跟先皇后大婚才吹过!”
我抿着唇笑,却不敢看老奴,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老奴说的没错,我心情的确很好,离开了逍遥殿回到了临淄,跟小辈们在一起,我仿佛觉得自己还很年轻,还是一个小小诸侯,全身心的自由。
这样的感觉,却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过。
“主子,您今个可是去矩成殿休息?”老奴问我。
“去百勤阁,顺道将笑歌安置在百勤阁的偏殿。”我对着老奴安排下去。
百勤阁是我还是个公子的时候跟王兄居住的地方,那时候,王兄还未长成,我也正年幼,父王将我们放在一处,日夜相伴。兄弟十几人,然而只有我们两个是嫡子,父王所有的藏书都放在我们二人的住所,将笑歌安置此处,想必若是真正好学的孩子,必然可以找到他所想要的。
“谭家的孩子呢?”老奴问我。
“这次他爹护送我们过来,不必特地安排了,跟着他爹吧。让他们安排的时候,顺道去长离亭将棋具摆过去。”
“是。”
长离亭就是当初的棋阁,那日王兄与我下棋棋败回府就没有在出现过,我虽然心头卸下重负,却也怀恋我的王兄。
长恨思离离,如今我却要教导一个孩童棋艺,却不是教棋术,而是教他棋艺之中的帝王权谋。却不知道,若是他日后真的在帝王权位之争之中,会不会有所恨有所思。
长离亭的风很大,大的让笑歌站不稳,长离亭的石凳很冷,冷的让笑歌发抖,他很不解,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教他下棋。
老奴递了一杯酒我,陈年的竹叶青,浓浓的酒香,冷冷的酒杯,握在手中,却是千般重量。
一口而饮,看着笑歌,对他说;“这里很冷对不对?”
笑歌不说话,点点头。
我招招手让老奴递一杯酒他,让老奴静静退下去,笑歌将酒拿在手中却是静静的看着我。
“喝下去吧,若是身为帝王,比这更冷的时候还有很多,可是你要记住,真正冷的是心,若是心冷了心疼了,就用酒来暖,哪怕只是骗自己,也要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