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难轻松得起来。
两人说话间已进了主舱,胤祺瞄着里头的情形,只觉着竟倒像是个小型的家宴似的。自家皇阿玛跟四哥都已在里头坐着了,太子也垂着头不冷不热地坐在一边儿,舱里头的气氛简直尴尬得叫人忍不住掀桌,也真难为这么几个人是怎么硬着头皮坐在一块儿的。
示意贪狼不必再扶着,胤祺快步走了过去,笑着在自家皇阿玛身边儿坐了:“儿子给皇阿玛请安见过二哥四哥。皇阿玛,咱今儿吃什么好吃的,可有鱼没有?”
“臭小子,成天就知道吃。”
原本僵硬的气氛仿佛在他坐下的那一刻便立时活络了起来,康熙笑着叱了一句,抬手用力点了点他的额头。胤禛沉默地抬头望着他,眼里仍是一贯的关切挂念,连对面儿的太子竟也别着头将茶杯推了过去,冲着他没好气儿地道:“捂捂你那爪子,看看都冻成什么样儿了!”
“天地良心,我可搂着个汤婆子呢!”胤祺不服气地把怀里抱着的汤婆子往桌上一撂,抄起茶杯小口地抿着,又探着头往外头瞅了一眼,“皇阿玛,咱都上了船了,您可不能再给儿子炖兔子吃了”
“朕还懒得给你带呢。畅春园开春儿朕都不打算进去住了等咱回去了,你就给朕带头儿除兔子去,免得好端端个园子,生让你给糟蹋成了兔子窝。”
康熙笑着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忍不住暗暗地长舒了口气,原本盘旋在胸口的郁气也总算是消散了些许他今儿原本是打算跟太子好好谈谈的,可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地对着坐了大半个时辰,要么是他说太子听,要么就是他说了太子也不听。这么僵持了好一阵子,终于还是他先顶不住了,叫梁九功赶紧传谕叫小五儿过来救场,这才有了这么突兀的一顿饭。至于这顿饭究竟吃的是什么,却是连他自己都不大能闹得清楚。
“怎么就是儿子糟蹋的了那些个兔子又不是儿子生的!”
胤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只觉着满肚子的冤屈无处诉,病急乱投医地扯住了边儿上自家四哥的腕子:“四哥,那兔子抱回来的时候你可也有份儿啊你不能不替我说句话吧?”
“小五,回头四哥帮你去抓,啊。”
胤禛可没有自个儿这个弟弟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还敢跟着自家皇阿玛叫板。望着那一双清亮却又尽是委屈的眸子,虽然明知道显然是夸张做戏的成分居多,却也终归无论如何都不忍心就这么无视过去,憋了半晌才终于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压低声音悄声回了一句。
“”胤祺眨了眨眼睛,终于悻悻地垂了头,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梁九功都从外头瞄了好一阵儿了,眼见着这几乎僵到了头儿的气氛总算是叫这位小祖宗给救活了过来,却也是长长舒了口气,稳稳当当地踩着点儿迈了进去:“万岁爷,传膳吗?”
“传。”
康熙语气轻快地点了下头,顺手轻拍了一把这个坐没坐相的儿子的后背,好叫他稍坐直些。胤祺这其实也是前世带来的毛病,虽说当明星的多少要注意点儿自个儿的公众形象,可演戏毕竟是个苦差事,好容易下了戏又哪还顾得上什么站如松坐如钟,随便逮着个躺椅歪进去也就睡了。他又从来都不是个多绷着自个儿的性子,这一世只要不是练字练功的时候,也老是好往哪儿随意靠着趴着的,没少叫自家皇阿玛抓包。
“喳。”梁九功笑着应了一声,冲着正不情不愿坐直身子的五阿哥做了个隐晦的多谢手势,提气朝着外头喊了一声:“万岁爷有谕,传膳”
靠山吃山靠河吃河,康熙下江南不比后世乾隆那般浩荡奢华,随驾带的东西本就不多,自然这御膳也带了相当一部分就地取材的成分。在外头毕竟比不上宫中那般讲究,今儿的菜品是几盘温汤监特意备下的冬菜,两条个头大得惊人的黄河鲤鱼,几碟子烧烤炉食,外加一盘子鲫鱼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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