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如此,他老人家甚至亲笔给你题了‘福’字,刻石成碑,以二龙戏珠锁在龙脉交汇处,万世万代都无人可动——除了老祖宗,你是唯一的一个得了皇阿玛亲笔福字的,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这个哥哥一片茫然的神色,胤禩只觉着悲凉得想笑,却又半点儿都笑不出来——当初正是他奉命替这个五哥监造恒郡王府,每一凿子都像是凿在他的心坎上。他看着皇阿玛亲自踏勘反复衡量,看着每一处流水回廊都被测算得不容分毫差错,只这一处恒郡王府,花进去的银子已几乎抵得过剩下几个阿哥开府合起来的花销。
若是他这位五哥心机深沉手段高绝也就罢了,倒也能叫人自叹一句不如,可眼前的这一位兄长,谁又能说出他究竟自个儿争了什么?明明少年时还能隐约看出些动心机耍手段的痕迹来,可如今却分明是那儿闲得慌往那儿跑,什么不起眼做什么,就守着个江南一副打定了主意要当个太平王爷的样子。这么一处几乎凝聚了整个朝廷所有能工巧匠和风水天师的心血,战战兢兢呕心沥血修成的府邸,居然就随随便便地扔给一些个下人管着,整日里只知道潇洒地当个甩手掌柜
“等等——你说什么,福字碑?!”
胤祺忽然打断了他,诧异得甚至忘了自个儿本应该正在装病,心里头终于想明白了这诡异的熟悉感究竟是来源于什么地方。
作为一个老北京土著,在带着每个三教九流来路不明的朋友首都一日游的时候,他都会果断的放弃人满为患的故宫,把人带到有树有水有导游的恭王府去。天花乱坠的导游词只是听个热闹,可那一块不得不摸的福字碑,他还是有相当深的印象的。
——所以说,他这位爱子心切的皇阿玛,为了定他的命数,居然生生把恭王府提前了五十年给弄了出来。
眼见着自家主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显出了要演砸的迹象,贪狼眼疾手快地搀住了胤祺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朝着他胸口的穴位一拂,一股力不从心的酸麻就迅速笼罩了胤祺的全身,原本要撑起来的身子也猝不及防地向一侧颓然栽倒。胤禩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抬手想要扶他,贪狼却已稳稳地将他揽在了怀里,小心地扶回了椅子上:“主子,太医说您不能激动,必须养气凝神——什么事儿咱都慢慢儿说,别伤了身子”
胤祺只觉着一股柔和内劲顺着檀中穴扩散开来,难捱的酸麻痛楚叫他一时发不出声,身上更是软得站也站不住,也只能趁着老八被挡着的时候狠狠瞪了这个借机欺负他的谭二狗一眼——这檀中穴以内劲按压,照理是有益心肺疏肝理气的,只是每回的酸疼麻痒都实在太难消受,只要不是病得起不来,他都会坚定地拒绝对方替自己按这檀中穴的要求。奈何这一回却又实在只是顺势而为,连秋后算账的机会都没有,也只能把这一个暗亏默默咽下去,等着以后寻个什么机会再找回来了。
“五哥——你别这样儿,弟弟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刺激你,只是憋得太难受,实在想叫你知道”
胤禩自然不知道他们俩的门道,只当五哥是因为他的话心神震动,一时却也生出些隐隐悔意来。他是算计过这个哥哥,却不过是因为只有算计了这个哥哥事儿才能办成,从没想过要对他有什么不利——说来也怪,他明明一向都是最擅自持的性子,可每回一见了这个哥哥,却都会被左引右带的就失了冷静。仿佛不把那些藏在心里的话彻彻底底的亮出来,就根本无法在那过分清明的目光的注视下全身而退
“弟弟的心思瞒不过五哥我是算计了五哥,是借您的手把方苞捞了出来,好叫他把刑部的事儿捅给皇阿玛——可我这么做,又对谁有什么害处?方苞因此脱罪,《南山集》因此翻案,要是三哥不动最后的那一点儿心思,他也能因为差事办得好,平白赚上一个功劳。弟弟是对您使了些小心思,可这也是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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