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梅仁摸摸自己闺女小脸,俯身连着被子把她抱起,想把她送回她自己房间去。偏此时虞楠裳醒了。
“爹你回来啦。”她揉着眼睛想下地:“什么时辰了?我一不小心睡沉了,唔,还没做中饭呢”
虞梅仁不许她动,继续抱着她走:“没事,你若是想睡,就再睡会儿。中饭今儿爹爹从外面带了菜回来,你睡够了再起来吃——要不要喝姜糖水?爹先给你熬点姜糖水?”
“要的”
他们身后装睡的傅晏睁开眼睛:哦,原来囡囡这毛病,是要喝姜糖水的。
一时虞梅仁煮了姜糖水给虞楠裳喝了,又给傅晏熬米粥。自己先顾不得上吃,先来伺候傅晏。
“殿下饿着了吧。”他边喂他边问候。
“无事。”左右每天那么三碗米粥,也只比饿死强一点。
“殿下给毒/药伤了肠胃,这清粥寡水,少说也还得再吃上月余时间。”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思,虞梅仁笑道。
还需的吃那么久,傅晏不由得面露苦色。虞梅仁见状挑眉:“虞某可是尽力了。奈何这宫闱毒/药,非同凡响。殿下又偏要逞能托大,装装模样也就罢了,还真去喝下肚去”
提起这事虞梅仁就恼火。当初傅晏应召回宫之时,他们这一群幕僚细密筹谋,就已预料出这毒害之难。他们决定将计就计,因此提前让傅晏服下虞梅仁费了老大劲儿研制的清毒灵药,又千叮咛万嘱咐傅晏千万当心别真喝然而傅晏偏就真喝了。
就在前几日,还不熟悉傅晏的时候,对于傅晏这举动,虞梅仁只以为他是为了更好地麻痹对手c顺利施展下一步部署,故而以身犯险。这诚然是成大事的料子。
然而现在熟悉了傅晏的性子,虞梅仁却琢磨出另一番味道来——那时这纯善的孩子,该是被他父母伤透了心,存了还骨血于他们的心吧。
真是一个傻孩子。
话又说回来,这般的脾性,当真适合那至高之位吗?
傅晏对着虞梅仁的这抱怨,只吹了眸并不言语。
虞梅仁自觉多言,咳嗽一声,换了别的话题:“今天在外边,听见一件奇事,我琢磨着有蹊跷,想着该禀于殿下知道。”
“先生请言。”
虞梅仁说的是今天孙冉求助于他的事。
孙冉的货号,几乎是垄断了京城的贵重木料生意。他家有自己的庞大船队,走海上把南方深山中生长逾百年的大木运出,再经内河运入京城。
近来孙冉渐渐上了年岁,便将这取木运木的活计一并交付给了自己的长子,自己只在京中坐镇。
这几日孙冉查揽账目,却觉着有一单生意不太妥当。
这单生意从账面上看看不出什么。货主订购的是随州柚木,量极大,价格也给的很是优厚。
然而却逃不过孙冉这样的内行人的法眼。京中房梁家具等重檀木楠木红木,柚木则基本用来铺作地板,且须得用潭州的柚木。随州的柚木,多是南边儿人用了去做门扇。
这大批进京的随州柚木,就显得格外古怪。
孙冉怕自己儿子遭了人算计。恰那一日正有一艘运了这随州柚木的船到达了京郊的桃渡码头,他便只带了一个可靠的老伙计,悄无声地上了这船查看。
露天的船舱里打眼一看,木材按他们家的规矩,捆扎做方方正正一垛一垛,整整齐齐码着,并无异常。一开始孙冉还以为自己想多了。
还是跟去的老伙计眼毒,察觉木垛内层的木材,头尾端的粗细对不上。上手一拔,一截短短的木桩子竟被拔出。
原来这木材,只是表层是完整的木材,中间的木材被截断,内里是中空的,恰似做了个箱子。
中空的部分,孙冉伸长了胳膊使劲儿往里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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