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卧病在床的母亲说,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以至于忘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也从母亲口中,总结到一些信息。
她叫冯桥桥,家有父母在上,弟妹在下,一家都是茶山下的茶农。
妹妹,冯巧巧,人如其名,是个巧人儿,家中的事儿一手包揽了,到了季度便每日上山采茶,夜晚还要刺绣,隔十天拿到市集去卖了换家用——
冯桥桥,却与妹子形成了鲜明对比,少出家门,脾气有些不好。
当然,母亲的话是有所保留的,这是对孩子的纵宠和无奈,哪个母亲愿意说自家孩子不好?但是,冯桥桥还是从弟妹的反应之中明白,这冯桥桥原来,是个好吃懒做的泼妇!
听了母亲叙述的冯桥桥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原来的主儿哪里是被山贼吓到?分明是个拜金的,山贼只是催化剂,没有山贼还有别的,好吃懒做刁蛮成性,七岁就为了过年没有新衣大哭大闹,逼得他爹冯海卖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给冯桥桥买花布。
这一段,让冯桥桥想到,天龙八部里的康敏,自私自利,为了新衣逼得她爹上山打狼,最后被狼伤了,康敏还一直要新衣。
冯桥桥一阵恶寒,看来能被穿越的身体都不是什么好身体。
母亲多病,却很温柔,虽然恨铁不成钢,却也没将她随便嫁出去,一晃今年已经十七了,还没人上门提亲,倒是母亲曾经私下里找过媒婆,想帮着说门亲事。
可想而知,在这样以勤劳朴实为生活宗旨的茶山下,又有哪户人家会要这样的媳妇?媒婆回了几次话,不是东村的残疾,就是南村的傻子,母亲虽然也为冯桥桥头疼,却想着,自家闺女除了冷漠一些,脾气大了些,倒也从不做坏事,又怎么舍得丫头嫁到那种地方?
那事情便不了了之了,冯桥桥悲哀的想,就算挂了一回,重生的地方有些穷,好歹还有点人情味,比那些一穿就要斗姐斗妹的舒服多了,倒也不错。
经过几日的观察,父母原就宠着冯桥桥,早将以前的她惯坏了,都是老实好说话的,只有这个妹子!看着冯桥桥的时候,眼光十分不屑和厌烦,冯桥桥前世家庭虽然富裕,可从小便十分自立,向来勤快,自然没看过这等目光,不由有些好笑。
可能是在工业城市待的久了,冯桥桥觉得茶山下的空气十分清新舒服,忍不住做了几个深呼吸,转到了水缸边上,果不其然,水已经打满了。
她走了过去,正要弯腰看那昨儿个收集来的东西,正屋的门忽然开了。
吱呀——
冯海从屋中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水缸旁的冯桥桥,唇角抿了下,漆黑的眼眸透露出迟疑和担心,最终没开口说话。
冯海正值壮年,身材高大健硕,扎着绑脚,穿了一身的灰衣,头发随意束了起来,正在这时,边上的小屋门也开了,才七岁的冯亮亮也出了屋,冯亮亮一脸稚气,眉清目秀,身板只到冯海的胸前,面色有些蜡黄,这爷俩每日向来是同时起床同时出门的。
早上便到茶田里拾掇蘑菇,有时候会帮冯巧巧采茶,下午上山打柴,留些自己家中用的,其余的卖掉。
按照这一家人的勤劳程度,就算是过不上什么富裕的日子,怎么也该是小康了,可惜,这家有个多病的主母,冯桥桥的母亲,自从生了冯亮亮开始,身子就十分不利索,大病小病不断,家中有些钱,先是置办药物,再考虑家中生计。
本来这冯家在茶山下也算大姓,可冯桥桥醒了这几日,都没见过有什么亲戚上门,别说是串门子的,连找麻烦的都没有,足以看的出来,俗语是多么的一针见血——
长贫无亲戚。
冯桥桥冲父亲笑了笑,“爹,您起来了?妹妹做好了早饭在灶上温着呢,您要不先吃点?”练习了几天,她倒也喊的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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