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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美好的东西,从来都比梦幻泡影还易碎。

    后来她父亲出事,私盐一案牵扯极广。谢家担心与玉家来往过密,玉家留有与他们的往来证据,便在她父兄惨死狱中之后,一把火将玉府烧了个干干净净。

    而今,他梨涡仍在,她泪痣已除。早该知《玉蝴蝶》乃是一首薄命之词,恰应了那句:

    “嗟呀,颠风妒雨,落英千片,断送年华。海角山尖,不应飘向那人家。”

    谢庭兰玉,仪载轩霞。这姿容再熟悉,于她都已经疏离得堪称遥远了。

    “抱歉,称兄道弟,实在不妥,若道姐妹,又显唐突。在下扬州谢仪,字子恭。”

    扶摇揖了一礼,道:“久仰。”

    她嘴上应得轻松,袖中手指却攥得死紧。

    觚不觚书院出来在朝为官的士人不少,这回中进士的亦有好几个是她识得的。那些人与她不甚相熟便罢,然而谢仪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她三岁入谢府,谢仪是谢家幺子,和她年龄相差最小,所以走得也最近。六年时间朝夕相伴,他知道她在沦落之前的一切过往。

    是她的疏忽。千算万算,忘了谢仪也会参加这一场礼闱会试,更没想到当年说要一同做官的话,竟一语成谶。

    他高中探花,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撇下贺客来找她作甚?难不成是发现了她的破绽?

    不应该。

    扶摇一时心中躁乱,低垂了眼不敢看他,唯恐被他识出端倪,心中飞速盘算如何应对。所幸这副模样落在他人眼中,正像是青涩少女面对陌生男子时的拘谨。

    “扶摇姑娘是要回贡院街?”

    扶摇点点头,并不多言。流落京师五年,她的扬州方言早已成了一口地地道道的京师官话,然而在谢仪面前,她觉得还是谨慎为上,言多必失。

    谢仪牵了马,温和笑道:“正巧我也回贡院街,可否和姑娘同行?”说着很自然地让开道来,与扶摇并肩而走,道:“姑娘看上去比我还小上几岁,竟能夺得如此功名,实在令子恭佩服。”

    扶摇见他这副闲散模样,知道自己是很难找出理由脱身了。垂眼看着自己地面上的脚步,避开和他一致。

    “承蒙谢公子青眼,扶摇甚是惶恐——不过是侥幸罢了。”

    “敢问姑娘姓氏?”

    “我本孤儿,不知父母姓氏。”

    因着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她答得很快,没想到竟惹得谢仪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醇雅悦耳,不失半点分寸。她知道这是谢家教授儒家礼仪的夫子专门训练过的。小时候夫子要求她笑不露齿,她却故意放肆大笑,被夫子用戒尺狠狠地抽过手心。

    只如今,脸上伤过,她永远都不能那般大笑了。

    谢仪和和气气地说:“姑娘莫要这般警惕,我只是觉得姑娘的年纪和名字,都甚像一个失却音讯的故人,所以忍不住过来攀谈几句,惊扰了姑娘,还望姑娘莫要介意。”

    扶摇心中若被大锤猛力一击,行路都险些乱了步伐。险险镇定下来,掠眸望向他:“哦?”她不动声色道,“这么巧?”

    她落籍时,故意虚报了一岁。用扶摇这个名字,是借“扶摇直上”的青云之意,亦是不愿完全抛却旧名。没想到果然被谢仪联想到了。

    谢仪注目了她片刻,略略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抬首望向远方天际浮动的微云,怅然道:“总觉得和姑娘似曾相识大约是我多虑了。姑娘的容貌和性格,其实和我那个故人相去甚远。她性子大胆跳脱,并不像姑娘这么沉静谨慎。”

    扶摇心中松了一大口气,并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只是礼貌道:“那愿谢公子早日寻到那个故人。”

    谢仪自嘲般笑笑,微有落寞:“承姑娘吉言。不过就算找到,她大约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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