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序我和水执二人到了方丈院,被小沙弥告知空不空大师年事已高,如今已经不大见俗世之人。年序我委婉地告知了二人阶品,未料答复仍是不见。
年序我大大地不痛快,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在方丈院外走来走去,绞尽脑汁想着法子要见这空不空大师一面。
水执看着他颇是烦躁地来来回回百十来遍也不肯离去,无可奈何道:“禅门净地,论佛法而不论命理,你在此处求签,何如山下十里红尘世间算个梅花易数?”
年序我仍是不甘心,却见小沙弥前来问道:“施主名中可是有个‘执’字?”
二人面面相觑,年序我道:“我没有,但我这位朋友的名字里却有。”
小沙弥仰头看了水执一眼,摸着亮闪闪的光头,困惑地自言自语道:“奇怪,求者不执,执者不求,难道师傅说错了?”
年序我好奇问道:“小和尚,你说什么求者c执者?”
小沙弥年纪尚小,童言无忌,清清脆脆回答道:“师傅说,外面有两个人,名中无执者,有求必应;名中有执者,执迷不悟,让小僧分辨。小僧见施主你执意要见师傅,盘桓不去,当属执者,没想到猜错了。”
年序我笑得两撇小胡子花枝乱颤,推了水执一把,“高僧!果然高僧!看得出你名中有执,更看得出你执迷不悟!哈哈哈哈!”
水执沉了脸色:“京中三品官员,本就没有几个。我这模样,认得出的不在少数。这等故弄玄虚的伎俩,你还当了真了。”
小沙弥不高兴道:“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由执我法,诸障俱生。师傅大慈大悲,点化你这个迷航之人,你却口出恶言!”
水执见这小沙弥满脸稚气,说话却一副大人口吻,不由得又想起弘毅。他秉性并非温良,做久了刑官,理智大过慈悯。然而这小沙弥对他再是出言不逊,他也生不出半分怒意来,反而满心俱是怜惜。
他半是玩笑半是自嘲向年序我道:“连小和尚都指着我的鼻子骂,可见我如今当真是千夫所指。”
小沙弥引着二人入了方丈禅房,但见虚室空寂,影漏微明;身居其中,尘心拂去。
空不空大师莲花趺坐蒲团之上,法相庄严。长眉长须,皆是雪白。然而脸颊红润,天庭饱满,是长寿智慧之相。
二人于宝瓶中掣了签,取了签文纸。年序我展开一看,
【签四十八 ·中上 ·惊涛恶,西风烈,万重关山终可越。千嶂云,一轮月。】
年序我“哈”地笑出声来:“这是个吉签嘛!”
空不空大师道:“施主胸怀开豁,万事不萦于心,乃是有福报之人。虽前途险阻,山重水复,然而必能逢凶化吉,风烟俱净。”
年序我心满意足,谢过空不空大师,便凑过去看水执的签,哪知既无签号,亦无吉凶之判,乃是一枚独签,写着六个字:
【玉成之,玉焚之。】
年序我看得一头雾水,便去求教空不空大师。
“水施主命中,有大成就,亦伴生大劫数。”
“玉字何解?”
“无解。”
年序我急切道:“无解乃是签文自身无解,之于得签之人,想必大师还是另有见地。”
空不空大师缓缓睁开双目,明心见性:
“玉者,至坚至脆,实为烈质。水者,至柔至刚,乃是韧品。二者相反相成,相生相杀。此签示者,成也萧何,亡也萧何。”
年序我讶然忧虑,水执却不以为然:“大师反复拿在下姓名做文章,未免太过牵强。须知水执不过在下于中土所用之名,并非本名。”
空不空大师不疾不徐道:“敢问施主,何名水执?非张三李四?”
水执峻眉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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