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将近月底,宅主胡婆前去讨租,却见大门是锁着的。因着这房租已经欠了半年未交,胡婆以为这主仆二人逃了,便径直开锁闯了进去。谁知竟见到愁烟夫人衣衫凌乱地昏迷在床上,浑身处处青紫伤痕,躯体冰凉。胡婆吓坏了,便报了官。后来秋月带了郎中回来,和胡婆起了争执。秋月怪胡婆不该报官,请求官兵离开,胡婆却道租金拖了半年,再不交租便公堂上见。秋月只拿得出一半的租金,胡婆死活不肯再宽限,闹着要打官司。这要打官司,便少不得要带愁烟夫人去衙门,然而那愁烟夫人被那郎中救醒后,却哭泣不止,将郎中驱走;也不知是哪一处伤了,蜷缩在床上,稍稍一碰便凄声喊疼,泪水涟涟。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咬定牙关不发一语。五城兵马司的值官隐约觉得这里头有些问题,王府街紧邻宫城,小事儿也不小,便上报了刑部。
照天朝大复礼之后的规定,有贞名的寡妇,男子是不可以随便碰触的,于是五城兵马司的皂隶无法将她带走。刑部的典吏本打算就在宅子里隔帘审问,哪知愁烟夫人就是死不开口,只是嘤嘤哭泣。典吏无法,想起有扶摇这个女官,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把她叫了过来——男人不能把愁烟夫人带走,用女人还不成么?
扶摇进得愁烟夫人的闺房,只觉得一股绮靡气息扑面而来。她曾在风月场里待过许久,即便是隐约的秽浊之气都令她敏感而恶心,不由得双眉紧蹙。
那秋月丫鬟生得柳眉桃腮,从里屋冲出来不分青红皂白便赶她:“出去出去!你一个大男人,擅闯我家夫人闺房,要不要脸!”
扶摇心道这丫鬟倒像是见过世面的,就算她是个九品小官,一般百姓见了也会几分尊敬,哪像这个丫鬟这般刁蛮大胆!
她并不气恼,摘了乌纱心平气和道:“姑娘看清楚了,本官乃是女子。”
秋月瞪大了一双杏眼,只见她官袍虽宽,却掩不住削肩素腰c玲珑姿态。讷唔着,却仍是伸着胳膊拦她。
扶摇执牙牌道:“本官刑部观政扶摇,奉命前来取证。秋月姑娘看模样是知书达理的,当晓得大天律法的规矩。”
秋月怔了怔,踌躇着,胳膊落了下来,咬唇向里间道:“夫人,她”
里头依旧是低低的哀泣,更像是痛苦不堪的呻一吟。扶摇掀帘进去,见那愁烟夫人将近三十岁年纪,生得凄艳绝伦,双目虽然哭得通红,然而美人含泪,更是令人倾倒的风情。身上覆着薄纱衾,能够清楚地看到一副绮艳身骨。只是她双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盘张,双臂和上身蜷着,仿佛正受着某种极痛苦的折磨。
扶摇心中微惊,伸手去掀她被子,那愁烟夫人猛地半撑起身子来打开她,一动之下却又疼得泪水滚滚。秋月慌得过来将扶摇狠狠一推:“就算你是官儿,也不可这般放肆!”
扶摇望着难受不堪的愁烟夫人,道:“你不让我帮你,难道打算在这床上躺到咽气?”
愁烟夫人尖声道:“你帮不了我!”她忽的又捂着脸哭起来,“秋月,让我死了吧!我受不了了!”
扶摇在她床边坐下来,手指攥着她的被子,眼睛不离她的眼睛,柔声道:“我可以帮你。你那里伤了,对不对?”
愁烟夫人双手放开了脸,双目肿着,尽是疑惑和不信任:“你一个不经人事的黄毛丫头,知道什么!”
扶摇淡淡笑着:“我知道的比你多。”单手猛地一拽,将她下一身纱衾拉开来!
愁烟夫人惊叫着抢回纱衾,大哭大闹:“秋月!快把她赶出去!赶出去!”
外面的刑部c五城兵马司官兵一直听着里头动静,闻得愁烟夫人惊叫,也咚咚捶门:“出了什么事!”
秋月过来蛮力拽扶摇,扶摇一把挣开,压低了声音呵斥道:“想救你家夫人就听我的!”
那秋月一愣,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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