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泪水。它被卡在两根树杈之间动弹不得,见扶摇过来,立即仰起小小头颅向她嘤嘤鸣叫。
扶摇心生怜惜,小心翼翼地掰开树杈将那小鹿抱出来,见它一条前腿被夹伤,都看得见白森森的骨头,倘是放生,铁定活不下去。扶摇犹豫了一下,脱了外衫兜着这只小鹿,慢慢往山路上蹭回去。
看天色已是申牌时分。树丛间落叶堆积,枝杈杂横,刺蒺藜缠绕其间。扶摇多了身上这个小东西,只有一只手能腾出来借力,愈发艰难。忽的一脚踩下去,竟是不在实处,整个人失去平衡,向万丈山涧滑了下去!
眼看着掉下去粉身碎骨,扶摇紧护着小鹿,顾不得眼前一丛粗藤满是利刺,伸手一抓,手臂紧缠了上去,将坠势生生止住。她双足悬在半空虚晃,碎石土块哗啦啦落向无尽深处,一瞬间消失在看不到底的云雾之中。
扶摇惊出一身冷汗,叼住兜着小鹿的衣衫,忍疼拽着粗大树根和刺藤向上爬去。方才踩空的那只脚正是之前荡秋千弄伤的右脚,她爬到稳当处坐下一看,已经肿得像个水萝卜似的。尝试着站起来,那脚底竟是着不了力!
她胆战心惊,这个状态,半步也挪动不得,若是强动,只怕又要从这个陡坡上掉下去。
这下当真是叫天天不应c叫地地不灵。唯一的法子,便是等碧云观的道人下山。
扶摇一根根地拔手臂上的刺,将污血吸出来。拔完了,摸着软趴趴的小鹿,苦笑道:“你看,这下好了,我也被卡在这里了。”
小鹿仍然呦呦地鸣叫,可怜兮兮的。扶摇横眉竖目恐吓它:“再叫!再叫我吃了你!”
小鹿果然不叫了,蔫巴巴地窝在她怀里。日光西斜时,寒湿之气也从泥土和落叶中散发出来。扶摇用外衫裹紧了茸毛尚不厚实的小鹿,从可及处扯了两把还绿着的软草,揉烂了喂给它吃。
扶摇缩起双腿,想着还有中午没吃完的干粮,应该可以捱到碧云观道人的到来。只是秋深露重,夜宿此处难免不受风寒。再者荒山野岭,夜里保不准冒出什么虫豕蛇兽。
现下最合宜的打算,就是趁着天光尚亮时先睡一会儿,晚上醒着扛过去。
扶摇折了几根长树枝,末端绑在一起,撕了幅衣角咬破指尖写上硕大的“救命”二字挂在枝头,慢慢送到了几丈外的山路上。打点好了这些,她蜷缩着身子和小鹿相互取暖,窝在枯叶堆里闭目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惊疲过度,一时间醒不透,随即人中处一阵剧痛传来,登时令她清醒——
那人肩上夕阳明亮的余晖一下子晃了她的眼,可那样山峦般清晰挺拔的轮廓,让她乍然失了声音。
怎么会是他呢?
他怎么会走了这条路?
千思万虑一刹间打脑中闪过,扶摇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就那样怔然看着他。手脚睡得麻木,她下意识地伸展了下,撑身坐起来。
“大人?”
“你在这里折腾些什么!”
扶摇眼看着他深峻幽邃的眸子里陡生愠怒,全然不知他这火气来自何处,怔了怔,木然道:“我走不了路了。”
水执盯了眼她外面仍是好端端的双腿双脚,沉声道:“怎么走不了了?”
扶摇也不多解释,卷起裤腿,褪掉袜子给他看。
她的右足素白色上,有大片的淤青,脚踝处肿得老高。水执一见便紧锁了双眉。
扶摇才要说话,却见他挽起袖子,去拿她的伤足。她微微吃惊,下意识地缩回去,然而感觉到他手指上使了力,从胫骨底下探压下去,至脚踝上某处不轻不重地一摁,疼得她一下子没忍住叫了一声。
哪里最疼他摁哪里,他故意的么?她看向水执的眼神带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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