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笠人嘴角鄙夷地翘了翘,似是冷笑一声,根本不搭理马千里,摇缰便走。
马千里何曾受过这等轻视?老羞成怒,喝令身后那群家丁道:“拦住那狗娘养的!”
旁边李流嘿嘿一声:“这马是踢雪乌骓啊,百年一见的宝马神驹!刚才那火块赤马算什么!——人可以往死里打!马不能少一根汗毛!”
扶摇一看这架势不对,方要上前打圆场,却见那人已经翻身下马,牵缰走了过来。他的衣衫风尘仆仆,看不出本来颜色;足底牛皮长靴橐橐有声,却也沾满尘泥,磨损得厉害。这一身打扮落拓得紧,然而身姿刚劲,肩骨硬挺,自有一股戎马铁血之气。
他一开口,竟是毫不容情的冷酷:
“你们哪些狗娘养的?”
不光是扶摇下了一跳,李流c马千里几个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之色。李流首先反应过来,气红了眼睛:“给我打!哪里来的泥腿子没见过世面!非要给点厉害瞧瞧,你这辈子才记得小爷我是谁!”
扶摇慌忙拦在那人面前,道:“李二公子,误会而已,有话好好说!”她又回过头去,小声道:“这几个号称京城四少,家中不是侯爵就是国公,你赶紧走罢!”
那人闻言,反而不紧不慢地拨开扶摇,摘下毡帽递给她拿着,冷笑道:“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你们这等货色都算京城四少了,那老子算什么?”
扶摇听他傲气口吻,唬了一跳,却只见这人二十出头年纪,容貌竟极是俊秀出众。锋刃般的眉,尖端淬着点夺人的凌厉。目如星辰,鼻梁挺直,配着那冷毅薄唇,总觉得此人似一把极利的碧血之剑,便是缄默亦有龙鸣之声。
扶摇心道京中人士,凡是有头有脸的她如今都听过见过了,不知这人又是什么来头?她忽的想起前段时日丹茅水榭中遇见的那位神秘贵人,只觉得这京中真真是藏龙卧虎,一点妄自尊大不得。
她方想着,这人已经和十几个围攻上来的家丁打了起来。那些家丁手中俱持倒刺长鞭,只要稍稍沾身便皮开肉绽。扶摇看得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急如火焚。
这年轻男子螳形鹤势,纵跃于群丁之中。他手中取下背后背负的一柄长物,剥开外裹青布,却是一把古朴长剑。
不过片刻,扶摇便看出了一点门道——
那些家丁根本就是凭着蛮劲,仗着人多,乱打一气,反而经常伤到自己人。而那年轻男子显然是练家子,剑不出鞘,却是身如猿猱,声东击西一打一个准儿。然而真真可怕的是,这人打人,下手利落而无情,那些被打中的家丁,都是一击即昏。
眼看着这人突围而来,四个纨绔子弟心惊胆战撒腿便跑。这人插剑于背,双手齐出,一下便将马千里和李流二人捉了回来,反剪一臂压倒在地。双手一拗,便闻骨骼碎裂之声。两人鬼哭狼嚎,被这人两脚踹开。
这人若无其事地回身,从扶摇手里拿了毡帽,飞身上马夹蹬便走,扶摇和那两个军士都说不出话来。
这时另外两名纨绔已经带了一队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围堵过来,领队的竟还是其堂官巡城御史岳琦。
“就是这人!殴打伤人不说,竟敢违背皇上亲颁的‘禁兵令’,携带兵刃入城,当论谋逆之罪!”
那人策马已至岳琦面前,岳琦方要喝止,只见马上人冷面如霜,左手横持剑鞘,“铮”的一声拔出三寸,雪光如水晃在岳琦眼中。
岳琦方才的威严之色陡然烟消云散,一脸的惊悚,双手猛然一掸袍袖,伏跪在地。五城兵马司人马见堂官跪了,不知所以然却也哗啦啦地跪倒了一地,膝行后退,潮水般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那人哐啷一声长剑入鞘,挥鞭扬缰疾驰而去,一骑绝尘消失在草堂大街尽头。
李流按着断臂,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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