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便预料到有这样结果的罢?
如果说此前被各种毁谤c訾骂,天街之上当众被昔日旧友泼得一脸豆汁,她都还不能感觉到他究竟承受了多少。然而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同身受。
众目睽睽之下,被褪去裤子,在午门外当众笞打——
这究竟需要怎样的勇气
“啪!”
“啪!”
两根刑杖交替着落下来,沉闷声响重重敲打在扶摇心头,令她险些晃了一晃。所幸谈少初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行刑,没注意到她。
她看到水执的皮肤本就较天朝男子要白,仅仅两下之后,便是怵目的青紫。五六下之后,那结实的白梭布便被染红了。很快那臀上便一片的血肉模糊,每一杖下去,白梭布外围便是血色点点,很快便愈发密集。
扶摇看见水执的头紧紧埋在地上,浑身都绷着劲梗起,随着那此起彼伏的刑杖而颤动。漆黑铁环已经在他白皙手腕上硌出红通通的印子,手握成拳,指骨突兀竦立。
扶摇手心里头都湿了,鼻中酸涩发硬,她强忍着。
一个缇骑兵在大声地报着廷杖已行的次数。
扶摇头一回觉得三十是个何其大的数字,似乎总也数不完似的。她清晰地听到旁边有两个官员在交头接耳,打赌在打到多少杖的时候水执会叫出声来。
他不会的。
扶摇脸上被寒风刮过,背心上却都冒出汗来。
他一声都不会叫唤的。她知道。
这是她真心钦佩和喜欢的男人。石可破而不可夺坚;丹可磨而不可夺赤,她而今方真正明白聂言师这句话的深义。
其实她的坚硬和他的赤心,都是不可能被夺走的。
数到二十一的时候,水执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一声的闷哼也没有。
然而扶摇眼睁睁地看着他手指一松,整个人如断了的弦一样松了下去。那接下来的廷杖打在他身上,只如打在棉花上一般。
他感觉不到了。
扶摇脑中只觉“嗡”的一声,险些就往前跨出一步去。右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左腕,看着缇骑兵拖着那块白梭布,将昏死在上面的水执曳出了午门。水执已经浑身是血,地上也被拖出了一道殷殷血迹。
官员们看完了这一场行刑,似乎还意犹未尽,仿佛是枯燥乏味的衙门生活得到了一点调剂,各个发出“嘁”c“唉”c“嚇”样的声音,慢吞吞走回千步廊。
。
水执模糊意识中,右手上有柔软微凉的东西包裹着,什么东西涂上来,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
然而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疼痛向滔天巨浪,一瞬间便将他淹没。他险些喘不过气,那柔软的东西在他手掌里,他五指狠狠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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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那柔软的东西颤了颤,便乖顺地伏在他手中,任由他用力掐着,扛过这一波剧痛。
又有凉爽湿润的布巾敷上他的额头,为他擦去汗水。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神智渐渐清醒过来。
他右手渐渐松开,轻轻一摸,忽觉得不对——
这是一支手,一支年轻女孩子的手。
他蓦地放开,头侧过去,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一张秀致端雅的容颜。她一脸的担忧,隽软的眼角粉泽柔红。
水执张了张口。他浑身剧疼,下半身如同进了油锅在煎,痛楚放射到上面身躯来,令他说话都觉得软弱无力。
“你怎敢在此?”
她伸手拿起他的手,分开他紧紧蜷曲c指甲掐进掌心的五指,单手与他交握。他想挣开,却也无力。
“蚕叔带我进来的。”
“蚕枞怎可”水执费力地吐着气,酝酿了半天,左手撑着床褥将头抬起来,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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