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永远走不完的山洞。烛火通明,映照四周,入眼皆是金碧辉煌,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层层的罗帐纱幔,无风自动,便仿佛是洞中缭绕的云气,人在这洞中,只有一瞬,世上似乎已过千万年。
“你若是死了,心中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
曹操忽然问道。
织成一顿。
“您一定要破坏我的心情么?”她皱眉道:“我正沉浸于即将见到少君的兴奋之中,您却来谈什么死不死的事情。”
话虽如此,曹操仍从她的语气之中,听到了一丝轻快。
“她知道自己将死,没有哭哭啼啼倒也罢了,居然到了此时还未失态,脚步安稳,也未见丝毫惊惶。”
他暗暗想道,形若无意地侧了侧头,似乎在看向窗外的星空,眼角余光却扫了织成一眼。
只这一瞥之下,便见织成目光正停驻在那些飞舞的帐幔之上,眼波盈盈,神情专注,嘴角甚至还带有一丝笑意。
不禁又想:“这女郎看来是当真喜爱织物,我这里的帐幔皆用的吴绫越纱,纹理质地,确与寻常之物不同。她在织造司中,恐怕也未曾见过。但她在明知将死之前,还能看得这样专注,难怪当初瑜郎将她送入织室,而不是留在陆府之中。”
他并不知道,织成此时盯着那些帐幔,心思却早神游天外,顷刻间想了七八种逃跑的办法,其中一种便是:“若曹操将我在摘星楼赐死可多好!我寻机会摒退了众人,再将这些帐幔收集一些结成绳索,应该可以坠下玄武湖逃走罢?不知那水大不大?湖底可有铁栅相拦?”
却听曹操哼道:
“本相并非不知恩图报之辈,你毕竟于本相有恩,有何要求,本相可答应你。”
愿望?
以曹操之实力,自然可以满足她所有实质性的需求。只可恨为什么一定要是临死前,才会得到这样的机会呢?
她眼珠转了转:“我及时出现,惊走左慈,使丞相不至于为其所挟,此乃一恩。丞相忽然发病,我拦住外人不允近前,全了丞相名声,此乃二恩。我明明可以击杀丞相,保全自己,却终是放过了丞相,倒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此乃三恩。如此深重之恩,虽天高海远不可比拟,丞相当世英雄,为何如此小气,便不能让我多提几个要求?”
曹操一窒,双目弹起,再次瞪了过来,同时觉得肝被气得有些隐隐作疼。你所做的一切,其实本相已经给了你回报,那就是保全陆焉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就是无法反驳呢?
“你”他忍不住抬袖按了按腰下肝之所在:“仅限三个。”天知道,若不赶紧定下数额,她还会有些什么古怪要求。
如昼烛火下,织成一双清水般的眸子,闪闪发光。那样泰然的神情,与娇怯怯的身姿,看上去相当的不符,却又和谐得厉害:
“好,奴临死之前,有三个愿望,望丞相成全。”
这女郎便是这样现实!
自知必死,对他亦无所求时,“奴”的谦称变成了“我”;当知道他可允其三个要求时,“我”又变成了“奴”。
“讲!”话声中隐现怒气,却也只能压住。再不赶紧让她说完,他不禁肝疼,就连头疼的老毛病也会犯了!
“我绫锦院中织奴内侍多在贱籍,这一次他们守卫冰井台有功,不可以等闲视之,乞丞相将织奴全部出籍,加入良籍之中。另有内侍数名,请以金珠相赐。”
织奴入了良籍,便可择人相嫁,过上普通人的日子。内侍已经是阉人,加入良籍并无意义,就多拿些钱防老吧。好歹也算是跟了她一场。
“守卫冰井台?”曹操嘲道:“便是没有他们,冰井台仍不会有失。我看你倒是假公济私,所谓让他们守卫冰井台,其实不过是为了骗些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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