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生着病,又刚认过亲,尽情痛哭过的少年,体力和精力很快就达到极限,整个人进入了沉沉的昏睡状态。
等韶陈回过神时,床上的少年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因为高烧而红润的脸颊额头,看起来有种气色很好的错觉。愣了一会,韶陈再度拿起一旁的药膏,用手指挑起一小块,继续机械的涂抹在少年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上。
不愿去想,
不敢去想,
却又不能不想。
原本,她只是帮朋友收留一下无处安置的小情儿而已。可不过一个转身,事情就变成了这般无法控制的程度。她所涉足的池水,实在比她原本预料的,要深得太多太多。
直到将少年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涂上药膏,又为他盖上被子,点上了朴大夫特别配置的熏香,韶陈这才踮着脚从内室退了出来,轻声唤来伺候的小厮,打了水净了手。
接过小厮捧到面前的棉巾擦干双手转回身,韶陈看向一直望着她的一举一动,神情复杂的谷晓语,和旁边满脸焦急担忧的小小少年。
“他睡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应该醒过不来。”
谷晓语想听的显然不是这个,可介于身侧的小小少年,又不方便主动提及。
“我,以后可以由我帮哥哥上药么?”忐忑不安的,小小少年急匆匆的表情看上去满是害怕被拒绝的担忧。
“当然,他是你哥哥啊。来,我告诉你那些药都怎么用。”
不去看谷晓语那个想要私下接触的暗示,韶陈笑容温柔的拉过小小少年,细细交代他哪种药是吃的,哪种是涂抹伤口的,怎么用,又有怎样的注意事项。
小小少年记得很认真,人也很聪明。韶陈只讲解了一遍,他就可以一般不差的背出来。虽然眉头也因为自己哥哥需要用药的程度,而越发担忧的紧紧皱起,但可以与亲人相逢,并相护相守,小小少年脸上那种喜悦的坚定,还是胜过一切。
多么纯粹而美好的一份感情。可惜她的身边,就连她本身,都不具备。
“晓语,有些事情我要先回去处理一下。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聊。”
闻言,谷晓语错愕了一瞬,表情复杂的脸上明显几度欲言又止,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就沉默着让她那样离了开。
骑在马背上,脑海中一遍遍回味着谷晓语说过的过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韶陈不由得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心头却有些发酸。
尽管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可她原本还是抱着能不深入c就不深入的规避态度,只是小心的站在一旁观望。本以为,只要不捅破那一层纸,她就可以权当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是摆设,催眠自己什么都猜不到。
只可惜,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生根发芽的速度就会快到根本无法扼杀。
明滨城与桃花镇的距离本就不远,出了城门就策马奔驰的话,太阳偏西一点就可以到地方,就算吃顿饭洗个澡再往回赶,天黑之前就可以再进明滨城。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韶陈发现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快马加鞭,是多久之前,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放弃官路走人迹罕至的土道,久违的颠簸并不是十分适应。好在她的马术并没退步,头顶的太阳让她汗流浃背的同时,也让她的头脑越发清明。
在听到少年说出自己父亲的瞬间,她脑海中首先闪过的,并不是对父亲所处位置的疑虑,而是对谷晓语的质疑。
连贴身亲信都不可以假手的秘密任务,却那么轻易就告诉了她,并将她拉进来,竟是为了这样的原因么?因为一开始就知道涉及她的父亲c涉及韶家?让少年住进她的小别院,谷晓语是图一方便,还是一开始就别有用心?
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就算麻烦,以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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