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有段时间的野兽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是怎么想忽略,也忽略不掉的。
好,也没有忍耐太长时间。
也许是也渐渐不能忍耐回荡鼻腔内的各种味道,又或者,只是他一旁抿着嘴无论怎样的话题都无心搭茬的样子,让身边的某世女太过无聊。总之,遭遇了一条小溪,而天又未黑的时候,世女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拉缰停马,就地安营扎寨,然后便紧锣密鼓的开始着手处理起老虎来。
窝篝火旁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干粮,安欣百无聊赖之下,只好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忙活。
韶陈的手艺即使他这个外行来看,也是一目了然的算不上好。给老虎剥皮的时候虽然专注小心的堪比绣花,但也还是废掉了腹部的一小点,剃肉的手法更是普通,到最后骨头上也粘连着一些有的没的,看上去甚至不如桃花镇上最寻常的屠夫刀下的猪骨。
其实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女并不是惯于做这些的。
放着大家世族的好日子不过,拽着他这样肩不能挑的平民老男,远远跑到这样的深山老林中,凡事要自己动手不说,还得兼顾他,而且又这么些个日子,已经不是心血来潮体验生活的程度了。
看着汗水顺着女子的脸颊一路流淌到下巴,再一一滴入土里,安欣的眉头紧了紧,腿脚也不由得换了个姿势,可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没有动。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女直起腰用袖子粗粗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冲着他灿烂一笑:“别嫌无聊哈,这些必须天黑前弄好,等一会搞定了,再来陪聊天啊。”
安欣望着女子那张明摆着疲惫,笑容都显得勉强的脸,已经冲到嗓子眼的反驳话到底生生堵了唇舌间,终是化为鼻子里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面对他难得的没有出言打击,女也一改平日里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臭屁作风,只是笑着活动了活动肩膀,然后继续闷头干活。
一时间,空气里只剩下篝火时而跳出的火苗劈啪作响。
老虎剃掉的血肉被女拿去稍远点的地方做引,布了几处陷阱,皮子被整个剥了下来,用水过了几次,搭了木架支篝火不远不近处烘干,骨头规规整整的一根根卸好,扯了一块大布整整齐齐的包裹起来,往车厢里一堆倒也不占地方。
等天色渐黑,总算得以休息的某世女直接一副累瘫了的摸样毫无形象的挺尸篝火旁,看起来已经没有半点闲扯的力气。
究竟是为了什么,放着锦衣玉食出入有伺候的舒坦日子不过,跑这里来遭这个罪呢?安欣看着女子已经合上的眼睛,和逐渐趋于平稳的上下起伏的胸口,百思不得其解。
但无论如何,林子里的夜毕竟是凉的。这个已经忙活的一身是汗的女,如果就这么大喇喇的直接睡下去,估计夜里被风一吹,大概也就离生病不远了。
想到这里,安欣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直了直有些坐僵硬的腿,而后去车厢里翻出来一套棉被,踮着脚尖走出来,默默给女盖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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