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端上来的时候叶司还站在玻璃前沉思。
徐天颂摁灭了手里的烟,招呼他过来吃东西:“行了,先别想那么多了,吃饱了才好收拾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叶司回头看他:“怎么,你又要大开杀戒?你都要当爸的人了,收敛点吧。”光看外表谁会想到像徐天颂这种漂亮到极致的男人,其实是个标准的糙老爷们呢。
“这不还没怀上嘛。就想赶在孩子出生前再过把瘾,好久没动手了,浑身骨头发痒。”
“你算了,就你那身手,回头别一拳下去人就没了。”
叶司终于回到桌边,拉开把椅子坐了下来,继续喝他的茶。他夹一筷子冬笋片放碗里,还没吃先开口:“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能让人先吃饱饭吗?”
“好,你先吃。”
于是叶司开始跟碗里那片冬笋玩,于一会儿看一眼徐天颂,再玩一会儿再看一眼。当他看到第四眼的时候,徐老大终于恼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掷,咬牙道:“今天出门真该带把枪的。”
“徒手也行。反正我打不过你,你一伸手直接掐断我喉管就行了。”
无所不能的徐天颂在损友面前只有投降的份儿:“这世上我大概也就对你没办法了。”
“肯定不是,你们家不还现住着一位棘手的?”
一提到这个徐天颂连连摆手,故意岔开了话题:“王三贵提供的那个阿诺我查过了,情况很有意思。”
“怎么了,说来听听?”
“一个字,巧。那个叫阿诺的最后一天被人看见,就是在你嫂子死的那一天。换句话说,黎沁一死阿诺也不见了。我目前还没准确的信息查到他的去向,不过我在调查的时候又听人说了件有趣的事情。”
这下子叶司直接伸手,夹了一筷子三鲜鸭丝到徐天颂碗里。徐天颂吃了人家的菜自然不能卖关子,痛快地把事情全说了:“我那天让人去查黎沁住的那个小区,结果碰到几个见钱眼开的。有个看起来像个混子的家伙说,出事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半夜回家,在小区里撞见几个人。那几个人架着一个人匆匆上了辆车,黑灯瞎火的他也没看清楚。”
“喝醉了的人说的话也做准?”
“难说,但至少也是一条线索。现在也没别的法子,死马当活马医吧。你别小看醉汉,就是因为醉了胆子才大。放在别人身上,深更半夜看到这一幕,早躲得远远的了。可他不一样,酒壮怂人胆,居然还凑过去看热闹。据他后来说,那几个人还跟他扯闲话,说同伴喝醉了让他们来接。醉汉说到这里还挺不屑,说他醉了这么多回,还没见过有人醉得这么彻底的,简直跟个死人似的?”
徐天颂说话的时候叶司一直没动筷子,只是静静地听着,听到“死人”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终于有了反应,像是一下子被点亮了。他立马掏出手机给许警督打了个电话:“黎沁死的时候鉴证人员从现场带回来的物证都还在吗?”
许警督当时正在外面跟同僚吃大盘鸡,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都在啊,怎么了?”
“你最好让他们仔细化验一下,凡是带血迹的都不要错过。”
“为什么?”
按照警方的办案流程,黎沁这个案子本是自杀,所以不太会仔细查。后来有被定性为他杀的可能,但唯一的嫌疑人叶司被排除嫌疑后,这案子也就陷入死局了。不同于美剧里一根头发丝也要验三遍的流程,为了节省经费和警力,像那些搜集来的证物是不会一寸寸验的。
黎沁是割腕死的,按常理那些床单被套上的血迹肯定都是她的,鉴识科的人是不会一一检查的,取点样做个分析,再跟黎沁的血样一对比就完事了。
叶司现在突然这么说,许警督有点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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