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不大，侧厅人少又安静，还是叫大伙都听得清清楚楚。

    冯姑娘身子一僵，愈发手足无措，只能把头低低地垂着，脸红到耳根子底下。

    看样子，在孙怀芩和云姝过来之前，孙怀蓉已经和冯姑娘杠上了。在场还有比云姝年长的孙怀芩在，她就没有必要出言打圆场了。

    但孙怀芩似乎没听到孙怀蓉充满敌意的嘲讽，面不改色，笑着道：“就碧螺春吧，我平常也喜欢喝这个。”

    她经常来王府做客，王府的下人也该知道她的喜好。因为知道，所以才预备了碧螺春，这话看似没什么，仔细一想却呼应了孙怀蓉。

    说起来，孙家才是秦王府的姻亲，冯侧妃不过是妾。妾的娘家算不得亲戚，就算是天家的妾属于例外，在原配正妻跟前也是半个奴婢。

    冯姑娘一看就是聪慧的，哪里想不通这中间的道理？她此刻，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今儿是王妃生日，因王妃身子骨不好，侧妃才一力承办。只是，侧妃分身乏术，又思念妹妹故而接了五姑娘来王府小住，今儿就让五姑娘替她招待各位姑娘。”那位引领她们过来的嬷嬷倒是会说话的，笑道，“五姑娘才来京城没几日，也是头一回见各位姑娘，彼此生疏难免思虑不周，还望姑娘们海涵。”

    先点明今儿是王妃生日，作为王妃的娘家姐妹，就不该在这样的日子找茬。又说侧妃为了王妃的生日，不惜连娘家妹妹都动用了，两者相较又讽刺孙家姑娘不识大体。

    往大的说，那就是不尊重王妃。现在给王府难看，就是给王妃难看。

    云姝由不得暗暗替这位嬷嬷喝彩，反之就可见孙怀兰在王府的日子还真过得不咋地。这嬷嬷肯定是冯侧妃的人不假，虽然在后宅走动的身份都说的去，但冯侧妃的身份摆在哪里，身边的人手也是有限的。可随便拉一个出来却都是厉害的，说话却一点儿情面也不给孙家留。

    孙怀蓉却听不出来，冷哼一声张嘴就要发言，却好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云姝就把目光移向孙怀芩，孙怀芩显然也被嬷嬷的话给激怒了，暗暗捏着手绢也正想着说辞扳回一局。

    云姝心里一动，原本不打算理，转念一想自己住在孙家，如今也算是孙家的一份子，内里如何但对外如果不是一条心，就真正要被人看扁了。

    她站起身朝冯姑娘赔了个不是，道：“我们四妹妹素来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她心里藏不住话，性子直冯姑娘年纪比她大可别放在心上。”

    让一个侧妃的妹妹在正妃生日时出面招待正妃的娘家姊妹，这举动不管怎么说都欠缺考量。其次，秦王府只有一位才三岁的庶女，这事又不是没人知道。姑娘们就算没人招待，还有人会背后里说王府怠慢？

    不仅认同了孙怀蓉的讽刺，还点明冯侧妃偷窥正妃宝座，居心叵测。

    那嬷嬷不免深深看了云姝一眼，孙怀芩也回过神来。孙怀蓉却不领云姝的情，立即把矛头指向云姝：“谁要你多嘴？”

    云姝立即朝她赔了个不是，又和冯姑娘道：“今儿是我不小心惹四妹妹生气，却殃及冯姑娘，我再给冯姑娘陪个不是。”

    说罢又行了礼，眼瞧着孙怀蓉起身作势要过来，孙怀芩一记凌厉的眼神瞪过去，孙怀蓉愣住。

    嬷嬷就又站出来打圆场：“不打不相识，大家彼此熟悉了，就更好说话了。”

    说着朝云姝行了礼：“云姑娘是第一次来王府做客，不知喜欢什么茶？”

    “和三姐姐一样，也用碧螺春吧。”

    大伙再一次坐下，等上了茶，嬷嬷交代冯姑娘一句“好好陪姑娘们说话”便推辞有事出去了。

    经过这一遭，留下来的冯姑娘愈发尴尬，又不能出去。

    云姝也懒得再费口舌，安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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