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声非常响亮,就像一个大人在学两三岁的孩子哭,哭声明明透着不安惊慌害怕,很悲痛却又叫人觉得滑稽。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因为,不会有大人会这样哭。
伴随着哭声还有人劝,但根本劝不住,那哭声还在继续,且越来越近,把屋里热闹的气氛也搅没了。
众人纷纷寻声朝屋外望去,正好瞧着两个粗实婆子一左一右架着一位大约十六七岁的男子,她们一边满脸焦急地劝,一边试图将那男子拖出去。
可那大哭的男子不禁身形高大,力气也出乎意料地大,两个婆子用尽全力,反被他拖着一步一步朝正屋来。
云姝的位置看不清,木槿低声喃喃自语道:“四爷一时不见大太太就这样哭闹。”
云姝这才确定,那声音的主人就是长房的唯一的香火,因小时候生病而痴痴傻傻的四爷。而木槿这话的意思,也再明显不过,袁氏母子倘或在府里,像今儿这样,四爷因不见母亲而哭闹时常发生。
可既然是见怪不怪的事,为什么屋里的气氛会有种肃然紧绷一触即发的感觉。
云姝并不好奇,她微微垂着眉眼,却忽然发现有人盯着她,等她抬头顺着目光来的方向望去,看到的却是袁氏从坐处站起来,光明正大地瞥了一眼二太太,朝老夫人屈膝一福,告了罪便出去了。
她出去没多久,四爷就止住哭声。因为屋里屋外都很安静,袁氏低声安慰四爷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她的声音出乎意外地轻柔,和之前问云姝时仿若换了一个人,那是一位母亲面对自己家孩子时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云姝忽然觉得很悲。她没做过母亲,但她知道母爱的伟大。就像她的母亲,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心里明明很痛恨出轨的父亲,却为了她在临时前不断地说着父亲的好话。
因为母亲了解她的性格,怕因为她的死而使自己和父亲反目成仇,不管父亲是怎么样的人,那都是那个时候的失去母亲她在那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云姝暗暗叹息,最后她还是和父亲反目了,连父亲的葬礼都没去。她以为她死了会见到母亲,结果她的灵魂却来了这里。
袁氏把四爷带走了,外面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气氛比之前还坏,屋里没人敢发出一点儿略大的声响。
却冷不防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四叔父真丢人,哭得像个孩子!”
说话的是铭哥,吓得黄氏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握住了铭哥的嘴,铭哥发出不满的“呜呜”声挣扎。
给人感觉温柔的黄氏,却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
老夫人发话了:“孩子不懂事,你堵他的嘴做什么?”
黄氏闻言忙松开手,铭哥得到自由,立即飞奔着跑去老夫人跟前扑进老夫人怀里。黄氏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老夫人怀里对她示威。
老夫人抚摸着铭哥圆圆的脑袋瓜子,严肃而不失慈爱地教训道:“不许这样说你四叔父,曾祖母要是再听见你这样说,就让你搬去和你四叔父同住!”
这话果然把铭哥吓唬住了,他眼眶当即就红了,泪水在眼眶地打转却不敢哭出声。
而这话也把黄氏吓得脸色苍白,慌张地将目光移向自己的丈夫。二太太惊讶地看着老夫人,连二老爷也有些坐不住似的,几不可见地移了移身子。
云姝接触孙老夫人的时间并不算久,不过在她的印象中,孙老夫人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即便她大多时候瞧着很和蔼慈祥,也会和二太太c孙子孙们说说笑笑。
屋里的气氛又出现另一种诡异,老夫人还在教训铭哥:“听到没有,你这样没规矩,外人会嗤笑咱们家教养。”
铭哥才三岁,他根本听不懂,但他知道老夫人的意思是不能说四叔父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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