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边那道缺了口子的血窟窿,再次开了裂。分明已经/痛到了麻木,梦魇抑或清醒,只要想起那一晚飞溅的血雾,她便不能自血色的罪业里抽身而出。
直到这会,她仍旧不觉自己扔下负伤的九陌独自逃走是错的,纵使逃走于她,千般不愿c万般不甘!
她甚至不敢去问自己是否后悔。倘若她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后悔,当日拼了性命也要为她周全一线生机的九陌,所做的一切便会是一个笑话,一个用血和命来成就的笑话!
“活下去,为了今夜枉死的五万弟兄报仇雪恨!活下去,为了不让同胞的鲜血,再一次染红这片平蒙原大漠!”白袍少年负隅抵抗最后的呐喊咆哮,冲破血色黑雾,直传进心底!
自我厌恶里,胧月身子猛地一怔,恍若雷击盥!
是了,九陌早便做了选择的。在他收了腰间佩剑在她面前垂首单膝跪下,自愿成为她麾下校尉的那一日,他说,于她凰歌,誓死追随!
他宫九陌宣誓效忠,不是对轩辕皇朝,不是对朱雀将军,而是对——凰歌!
那一方说书人还在踩着凰歌为宫校尉不平着什么。拔了掌心染血的碎片,指间弹了过去,堪堪自说书人那张唾沫横飞的嘴角擦过,吓得他一声鬼叫,生生摔了个四仰八叉泸!
胧月拧眉,厌恶地瞥了那方的混乱一眼。九陌的事情,你们究竟知道些什么?
漠漠地收了视线,郁郁更浓。
没了杯子,鲜血淋漓的手直接捧了小酒坛子,酒水灌入喉咙,火辣辣的,却感觉不到丝毫的难受。
一坛连着一坛,酒香四溢,直到桌上摆着的六个酒坛全部见了底,胧月这才起身,脚下晃了晃,皱着眉头一摇一摆的准备离开。
刚走到楼阶口,前面几人拦住了去路。
撑着栏杆不悦地抬头,微醺的清眸却还是一眼认出了几人当头的,正是那位给她出手教训了一下的说书人。
艳琴约莫有六七男人,面上或愤怒,或惊艳,或垂涎皆不怀好意。
胧月眉宇皱的愈紧,面罩寒霜,端直了身子厌恶道:“好狗不挡道,滚!”
“你个臭女良们!说!是不是你使暗器伤人?!”说书的中年男子摁着唇角被利器划破的伤口,凶着眼睛气急败坏的瞪着她。
没等胧月说话,有眼尖的瘦高个瞟到她身侧仍在滴着血珠子的右手掌,上前猛地捉了她的手提高,尖着嗓门道:
“大哥!不用问了,一定是她!刚刚割伤大哥的物事上有血印子,她抵赖不了的!”
“抵赖?”胧月一声冷哼,就着栏杆干净利落地飞出一脚踢翻抓/住她的人,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疼得哼哼的瘦高男人一眼,嘲讽的看着说书人,冷笑道:
“我既然做得出,自然也不怕承认!就是我割伤了你的那张狗嘴,你奈我何?”莫说伤了他,就是杀了他,她又有何惧?
听得她这般语出侮辱,说书人面庞扭曲立马气红了眼睛,“打!给我往死里打!”一声令下,气怒难当的几人举了拳头瞬间围了上来。
眼神一凛,对着没有武功毫无章法围攻过来的几人,胧月虽步伐略虚,出手却毫不含糊,轻易便打趴下了前头的三人。
对于这些市井无赖,胧月素来是不瞧在眼里的。旋身削昏左侧扑过来的一人,余光无意瞥见楼梯闻正声急匆匆赶来的店小二,只想着速战速决,出手愈加凌厉起来。
转眼间围攻的人只剩下眼前的说书人,活动了下手腕,胧月面无表情朝着目瞪口呆的布衣男子步步逼近,不曾想一时酒气上来,眼前一阵晕眩,险些栽倒。
身后,原以为昏死过去的一人踉跄爬起,见机不可失,操过旁边凳子对着她此时毫无防范的后背,猛地砸了下去!
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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