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姑娘啊,你心肠好着呢。”母亲听见陈德良说话,也着走过来了,说,“我家穷啊!在这个落场,许多人都看不起我家啊。”
“妈,你怎么说这个话呢!”陈德良阻止母亲对着这个从不相识的姑娘说这些丧气的话。
“我怎么不说呢?”母亲还是说着,“这个姑娘,我俫不曾邀请,她就过来帮助我这个瞎眼老婆子煮饭,良心好啊!我怎么不说呢?在这个世界上,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大妈!”姑娘说话了,“我只是顺便煮了两顿饭,值不得你老人家夸奖的。”
“不对呀!我说姑娘。”母亲说,“我家穷啊,没有人看得起呀。只有你,我说姑娘啊,你不嫌弃我家穷,愿意过来帮助我家煮饭啊!”
“穷,要什么紧?”姑娘说,“只要我俫不怕苦,努力做活计,就会富起来的。”
“你说得对!我说姑娘啊!我俫有一双手,就可以种庄稼,有饭吃的。”还是母亲说,“可是,你可晓得啊,我说姑娘啊,我家没有田。没有田,到哪里去做活计啊。我俫种出的庄稼,都是(hang,给)人家的,我俫只拿个工钱啊。”
“妈妈你说这些做什么呢?”陈德良说。
“好的,我不说了。”母亲说,“这是我心里想的,我就说了。”
“妈妈说的也是。”姑娘这样说。
“我俫不说这些了。”陈德良说,“我想问问,你到底是哪里的,为甚呢来帮助我家煮饭呢?我心里想着这个,解不开呢。”
姑娘笑了。“你不要笑啊,”陈德良说,“我正想知道这个呢?”
姑娘想了想,问道:
“你可记得,你那天放走的一只田螺吗?”
“记得啊,”陈德良说,“是上月十五日早晨。”
“对的。”姑娘笑笑说,“我说了,你也不要害怕啊!”
“那有什么害怕的。”陈德良说。
“好!我告诉你。”姑娘笑嘻嘻的说,“那个田螺,就是我。”
三月十五日早晨,陈德良到朱元外家去,准备下田做活计。这时,老管家从北坎镇上买了一篮子田螺回来,说是煮熟了,挑出肉子来,(du一,烧)螺儿糟。老爷喜欢吃呢。陈德良看见篮子里有一只酒盅儿大小的田螺,好像在流眼泪。他伸手就把这只田螺捉起来了。老管家说,这只田螺是他特地买回来的,大呢,肉子多呢,要陈德良不要拿走。陈德良说,这么大的一只田螺,要长许多年呢,怎么舍得吃掉?他没有听老管家的话,拿着这只田螺,走到凌河边儿上放生了。
“我与我的兄弟娣妹们一起到凌河边儿上嬉耍,不填被一个渔夫用网扣住了,不能脱身。”姑娘说,“要不是相公你搭救,小女子差点儿丧命了呢!”
母亲听了,连忙说:
“这是善事,这是善事,应该做的。”
姑娘说:
“我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来帮助你家煮饭的。”
“用不着报答,这是应该的。”母亲连忙说,“我家良儿心肠好。应该做的。”
“假如你不嫌弃的话,我会经常过来帮助妈妈做饭的。”姑娘说。
“怎么会嫌弃呢?”母亲笑欢欢的说,“我巴还巴不到呢,姑娘。”
从此以后,这个姑娘就被母亲叫做田螺姑娘。她每天都来帮助母亲煮饭。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慢慢的,陈德良与田螺姑娘产生了感情。经过母亲的说合,两个人没有举行什么婚礼,就成圆房了。
圆房以后,田螺姑娘说,自己必须置办一些田地,才能过上好日子。
陈德良自然同意。可是,哪里有钱呢?
田螺姑娘说,这个不妨,她可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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