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无死角,这个星期就没有人看见,听说在办公室里,也都是包着的,没解开过。”见何玉峰有了兴趣,大熊接着轻描淡写般的问:“怎样?哪天我们扒下来看看。”
何玉峰望了眼手绢上盛开的百合,躺下去接着睡:“算了,一个残疾,胜之不武。”
这是上午的最后一堂课,铃声响了后,所有人都拿着饭盒,饿狼似的扑去了食堂,几分钟之后,198班的教室清静了。何玉峰把周围的桌子围拢,堵住临时床铺的出入口,免得又有像大熊一样的人来骚扰他。自从当了网吧的夜班后,他白天很少有不困的时候,他能一节课连着一节课的睡,热的时候脱了衣服打赤膀睡,冷的时候盖着外套蜷缩着睡。当一个人习惯了随时随地而睡之后,他的睡眠质量通常不太会受外界因素的影响。
比方说每天上午的十点钟,那是全校做操的时间,喇叭里高昂奏着运动员进行曲,同学间推推搡搡往操场赶去,何玉峰完全充耳不闻,那简直就是死眠。春暖花开c蜂蝶飞舞的四月,他只留下两个鼻孔和这个世界交流。
可这个中午他刚闭了眼,打算把这幅疲惫的身躯托付给梦时,就有人开了门,踩过了木地板的讲台过来,“咯噔咯噔”的响。何玉峰正要起来发作,头偏过来,在桌腿的间隙里看见了象牙白的丝袜和高跟鞋。他又赶紧躺了回去。
罗美娟一直走到教室后门的角落里,那里常年有空桌,有学生有预兆或没有预兆的退了学,桌子空下来就放在后面,清理掉一张,又来一张。何玉峰怕他长长的躯干落入人的视线,将腿折放在了桌子下,然后再把头伸进了前方的桌椅之间,依靠双臂力量和臀下的椅子做支撑。他展开了比体罚更高难度的仰视,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密密麻麻的桌腿间发现稍空旷的视野,他能看到罗美娟的手和胸部,看不到脸。
他看见罗美娟坐下来后打开了饭盒,他难免有些期待,这是发现秘密的时刻: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啊,快点啊,把手绢松下来,一直绑着它,怎么用筷子。粉笔只有一根,筷子可是有两根。
然后他看见了,罗美娟左手扯住了手绢上的一根带子,嘴咬住了另一头,果然,要松了。何玉峰提了口气,让意念赋予双臂更多力量。可他想得还是太狭隘了,罗美娟只是把系带弄得更紧些。她在手上弄了个漂亮的艺术品,和她的衣服相衬,她应该有很多条定做的手绢,这也是要很多时日才能熟练掌握的一门技术,她怎么会轻易解下来?
罗美娟用左手拿筷子,尽管不太熟练。她夹起一块肉,没夹稳,掉了,她锲而不舍的去夹它,一直夹不起来,最后没办法,她用手把它抓了起来。这一刻,何玉峰觉得手臂真疼,自己真无聊,无聊到要来看一个女人且是残疾女人的笑话。他把头缩回原位。从来没有老师会来教室里吃饭,他们可以去食堂,他们有自己的家,也可以结伴去外面的小店点小炒。她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躲在那里。
何玉峰躺在凳子上,几米远处的饭盒里飘来了肉香味,□□着他的胃。他后悔没跟着大熊一起出去蹭饭。他早上买了四个包子,吃了一个,剩下三个放书包里,围着操场转圈的时候,那两个盯他的保安蹲在石墩上,盯得无聊,打开他书包了,然后包子就没了。
何玉峰能忍受胃的叫嚣,自打上高中,他就是三餐无以为继的主。网吧里管晚饭,偶尔也管夜宵和早饭,中午他顺同学的,要不就饿着,已经饿惯了。为什么不回家吃?得了,奶奶吃得比他还糟心,快十年的破烂生涯,她已经习惯和垃圾为伍了。何玉峰要是哪天回家吃饭,她要在她房间堆放的破铜烂铁里四处翻找,从某个黑乎乎的塑料袋里淘米出来。那米哪来的,她一口的漏风牙也说不清,反正买来的可能性是几乎没有的。
何玉峰闭上眼,轻轻的揉着胃,那肉香味让他想起一个人,这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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