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着,只将海碗往她的身边一搁,利如刀刃的眸子就那样向着她望去,竟是让她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若霜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心里头这个陌生的汉子依然是觉得怕的慌,她无暇多想,却又实在是饿的厉害,一手拿起勺子,另一只手却怎样都没法将那硕大的海碗端起来。
男人见状,遂是伸出手,将海碗端起,送到了她面前。
若霜心头一跳,悄眼望去,只见他眸光黑亮,灼灼逼人,那样的眼神,倒是要将她的肌肤都给灼痛了似得。
她心跳的厉害,慌忙将眼睛垂下,简直不该往哪看才好。
在楚国的十六年,她从未见过这般大胆的眼眸,如今却被北齐的一个陌生汉子这般肆无忌惮的打量,只让她感到十分羞恼。
“吃吧。”男人终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
若霜实在是饿得厉害,先是轻声道了声谢,而后便在他的照料下吃了起来。
虽然数日不曾吃过东西,可这一海碗的肉汤她却只吃了个小半碗便再也吃不下了,浓香的肉汁下了肚,让她全身都是暖和了不少,就好似重新活过来一般。
男人见她停下了勺子,乌黑的眼眸遂是落在了那还剩着大半碗的肉汤上,浓眉微微一皱,言道;“怎么不吃?”
若霜垂着脸蛋,伤病中的脸色只显得愈发的苍白,就连唇瓣也不复往日的娇艳,她眉眼间温柔如画,韵致楚楚,与北国女子大相径庭。
“我已经吃饱了,实在吃不下了”她的声音十分的轻柔,犹如乳燕归巢,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绵软,温温润润的惹人怜惜。
“你吃的太少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却又十分浑厚,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在耳里,却让人心惊不已。
若霜杏眸楚楚,她没有说话,终是摇了摇头。
许是见她的确是再也吃不下去,男人也不在勉强,只将她吃剩的汤汁连汤带肉的吃了起来。
若霜在一旁瞧着,却是惊诧不已,一声“恩公”再也忍不住的从唇中溢出。
男人闻言,挑起眉头看了她一眼。
“那是我吃剩的”若霜如水的眸子里是隐隐的不安与焦灼,她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双白皙如玉的小手绞在一起,她的脸色由白到红,恰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从清晨到夜晚的颜色。
姑娘家吃剩的东西,又怎能让一位陌生的汉子吃下?这若是在南楚,可是极其大逆不道的一件事情。
“这又如何?”男人眼眸迥深,望着眼前的女子。
若霜小脸通红,终是鼓起勇气道;“我吃剩的东西,恩公怎好再吃”
语毕,她垂下眼睛,她虽长于深宫,却也知道北国民风彪悍,男女之间历来没有南楚的那些规矩讲究,而在漠北草原中更有兄妻弟娶,父妻子袭之事,或许在眼前这位壮汉的眼中,他将自己吃剩的肉汁吃下乃是寻常不过,可在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极其的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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