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呼延昀回到军营时,已是傍晚。
众人早已得知了消息,尽数在军营前等候,待看见呼延昀后,众将皆是俯身迎接,口唤“将军。”而呼延昀则是虚抬了抬手,让众人免礼。
见男人翻身下马,若霜却依旧坐在马背上,这一路,所受的苦楚自是不必多说,她向来没骑过马,更兼得山路崎岖陡峭,纵使一直咬牙坚持,却也是疼的眼冒金星,额前满是冷汗。
呼延昀大手一勾,便将她从马背上揽了下来,众人早已见自家将军带回来一个女子,心头即使疑惑,脸上却也依旧是沉稳而恭谨的神色,只一一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若霜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架都似是散架了一般,尤其是两只腿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一双小脚甫一踏地,便是立的直抖。
呼延昀刚松开手,就觉她身子一软,不由得又是伸出手将她扶住,若霜赧然极了,可无论如何,那一双腿都是不听使唤,无论如何就是站立不住,全身都好似没有了骨头,只得依靠呼延昀的搀扶稳住身子。
众目睽睽下,她这般倚在男人的身上,只觉得羞愧不已,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了。
而直到此时,呼延昀才发觉少女的裙裾早已是磨的不成样子,大腿处的裙裳更是血迹斑斑,惨不忍睹,显是骑马赶路所致。
他的眉头顿时皱起,抬眸向着若霜的脸颊望去,就见那一张瓜子小脸早已是惨无人色,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少女抬起秋水般的眼眸,既是羞赧,又是可怜,就那样看向了自己。
“伤成这样,怎么不吭声?”
他的确是忘了,南楚不似北齐是从马背上取得天下,无论男女老幼,皆是精于骑射。而南楚人骑马,不过是作为消遣玩物罢了。在南楚,那些身娇肉贵的男子若是骑马久了,怕是都要磨破了皮肉,又遑论是若霜这般娇滴滴的女子。
又许是她这一路上都是一声不吭,竟让他忽视至此。
“我不想因为我,耽误了恩公的事。”若霜的声音又轻又小,她只觉得自己大腿两侧火辣辣的疼,皮肉血淋淋的,怕是有好些都有衣裳黏在了一起,让她疼的想哭。
她死死忍住了泪水,北齐人向来认为南楚女子弱质芊芊,最是无用,尤其是呼延昀,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能感觉到男人对南楚的不屑,她苦苦支撑,只是不希望呼延昀会愈发的看不起自己,看不起南楚。
话音刚落,若霜实在是站立不住,幸得男人的大手箍住了她的腰际,让她倚在自己身上。
“请军医来为她治伤,等她伤好,命人送她去辽阳。”呼延昀转眸,对着眼前的一个手下言道。
“是!”侍从领命。
呼延昀不在出声,只抽回了自己揽在少女腰间的大手,而若霜的身子自是有侍从快步上前扶过,她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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