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妖术!魔法!简直是荒诞,怪异!”麴文泰忍不住咒骂起来,耐心讲道,“那孽子许下第一个心愿之后,魔鬼当场便说:明日申时一刻,你到交河城,立于赭石坡下,不可稍离。不管坡上有任何东西落下,务必双手接住。说完之后,那烟雾消散,魔鬼无影无踪。于是,这孽子第二日就去了交河城。交河是我高昌国四个郡中最大的一郡,在王城西北八十余里,位于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处。赭石坡在交河城北的河沟旁,那土坡如悬崖耸立,高有两三丈,颜色如同赭石。那孽子到了申时就站在坡下等待嘿,当时弟子听了朱贵的禀告,就让他派人跟随去看看,但仍有些不信,便没有亲自去,不想不想”
麴文泰脸上肌肉抽搐,显然极为惊惧,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样?”玄奘低声问。
“到了申时一刻,”麴文泰忽然大声道,“那赭石坡顶上忽然蹄声急促,骏马嘶鸣,一人,一马从坡顶直坠下来!那孽子躲过坠落的马匹,冲上去抱住了那人影,两个人咕噜噜地翻倒,滚到了坡底下。他往怀中一看,他抱着的人,赫然是焉耆公主龙霜月支!”
玄奘和阿术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这也实在太邪异了。
“那么之后呢?”玄奘也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涩了。
“霜月支受了些轻伤,那孽子便将她带回王宫疗伤。”麴文泰也知道这事儿让人难以置信,可偏偏就真实地发生了,“原本霜月支对那孽子不假辞色,可伤好之后,霜月支竟然性情大变,待他温柔无比,也不回焉耆了,整日就在宫中和那孽子卿卿我我”
麴文泰烦恼至极,玄奘却笑了:“如此岂不甚好?这样的儿媳也是你想要的,何不就此成全了他们的好事。”
麴文泰真的无语了,半晌才道:“法师,事情没这么简单。想我高昌和焉耆的关系,此事能善了吗?焉耆人认为是智盛强抢了霜月支,将她霸占在宫中。您想,这龙霜公主对龙突骑支而言何等宝贝,我高昌王子竟然抢了他的公主,他肯善罢甘休吗?”
玄奘倒没意识到这个关节,略略一想不禁脸色大变,麴文泰看着他的脸色,苦笑道:“法师想明白了吧?本身我们两国就是一种脆弱的和平,德勇截杀了焉耆使者让龙突骑支愤怒不已,但他没有证据也无可奈何,如今智盛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抢了他的公主第二天,焉耆就发下国书,要我们归还公主,否则就兵戎相见。他又邀请了龟兹c疏勒两国,这些年,不少西域国家都对我高昌的富裕深感嫉恨,借着这个机会,三国扬言,若是我国不释放公主,就派遣三国联军北上,攻破王城,玉石俱焚。”
玄奘这才感到事态严重:“那陛下为何不让三王子放了龙霜公主呢?再婉言解释,想办法将这场战祸化解。”
说到这里,麴文泰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手足发抖:“弟子何尝不愿意?只是只是那孽子不肯啊!他将自己的宫殿大门砌上围墙,划为宫中禁地。扬言,谁敢逼迫他归还公主,他就让魔鬼收其魂魄,镇压在泥犁狱中,永世不得超生!”
第四章 王子与魔鬼的契约
听到这里,玄奘完全愣住了:“三王子竟然偏执到了这等地步?连国家命运都弃之不顾?”
“嘿!何止如此!”麴文泰显然提起麹智盛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孽子弟子命仁恕去劝他,他竟然用大卫王瓶来威胁杀死仁恕!德勇恼怒无比,率领宫中宿卫去抢人,他也毫不相让,面对着大卫王瓶,谁都不敢上前。结果焉耆联军厉兵秣马,而他却在宫中逍遥自在。”
玄奘皱眉不已:“陛下,您去劝他了么?”
“去了。”麴文泰黯然伤心,“弟子带着王妃亲自去劝说,那孽子只是不理,却扬言,他今生是要定了霜月支,哪怕天崩地裂,国破家亡也在所不惜。谁敢进来一步,瓶中魔鬼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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