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术听到这里,转头问龙霜月支:“他这是什么意思?师傅明明就是凭空消失了呀!”
龙霜月支有些着恼:“莫做声,再说话我不让你听了!”
阿术急忙扭回头,一言不发地看着。
这时,麴文泰也有些诧异,盯着麴德勇催促:“哦?德勇,你说仔细了。”
“诸位都知道,”麴德勇站在大殿中央,环顾着众人,“咱们高昌此前一直庇护于西突厥,但这些年大唐国力强盛,今年六七月份,更出动十余万大军主动出击,攻打东突厥,西域诸国震恐,连西突厥都为之胆怯。更加上统叶护可汗老迈,王庭局势动荡,因此父王定下国策,要示好于大唐朝廷。”
众人纷纷点头,这事大家自然都清楚,随着大唐对东突厥连战连捷,颉利和突利两位可汗不敢交战,大家也愈发觉得麴文泰洞察先机,佩服不已。
“自从听说玄奘法师要前来西域,去天竺求佛之后,父王就打算靠着玄奘法师,弥补与大唐的关系。一则我们都是汉人,同源同种,只要能得到大唐的支持,就能稳稳立于不败之地;二则,更能挫败焉耆人打算丝路改道的图谋。”麴德勇道,“可是,咱们朝中,却有人心怀不轨,才暗算玄奘法师,造出这法师被一股风吹走的荒诞说法!谁都知道,大唐皇帝与玄奘法师交好,他在高昌出事,大唐皇帝必然憎恶高昌,此人狼子野心,就是要破坏父王的国策!”
众人一片哗然,眼睛纷纷看着张雄。张雄怒不可遏,霍然站起:“二王子,您莫要血口喷人,我张雄是汉人,虽然心慕,但是对陛下忠心耿耿,怎能做下这种背弃祖宗,背弃陛下的丑事!”
“哼!”麴德勇看也不看他,“父王,问题恰恰出在这里。众所周知,大将军是汉派,学儒家礼仪,习大乘教法,一心主张投靠汉家王朝。此事高昌国无人不知,连大唐朝廷也十分清楚。”
“对啊!”麴文泰有些糊涂了,“既然如此,大将军应当保护玄奘法师才对,他怎么可能对玄奘法师不利,把高昌推向大唐的对立面?”
“父王,”麴德勇冷冷一笑,森然盯着张雄,“如此一来,被推向大唐对立面的,不是高昌国,而是父王您啊!”
麴文泰悚然一惊:“慢来,慢来,你说仔细了。”
麴德勇昂然道:“父王您和西突厥的关系无人不知,大姐又嫁给了统叶护的儿子呾度设,这些年来您对西突厥曲意逢迎,虽然说是为了高昌的生存,但在大唐的眼里,您是靠西突厥扶持的,是死忠于西突厥的!”
麴文泰的脸色渐渐变了,麴德勇斜了麴仁恕一眼:“若是这个时候,有一位浑身上下都浸透着儒家气息的继承人,在一位手握军权的汉派大将军扶持下,向大唐朝廷示好而父王您又因为玄奘法师出事,引起皇帝的厌恶,试问,大唐皇帝会怎么想呢?”
此言一出,所有重臣脸上同时变色,大殿内一时悄寂无声,针落可闻。大家都是心底沉重,一桩唐朝僧人的失踪事件,居然牵涉到了高昌的世子之争!麴仁恕和麴德勇的争夺由来已久,众人都心知肚明,可谁也没想到,麴德勇竟然借着此事,一举挑明,对世子派发动了凌厉的进攻。
阿术在二楼听着,也恍然大悟,回头凝望着龙霜月支:“公主,您真是好手段!竟然是要借着师傅失踪,挑起高昌的夺嗣之争!”
龙霜月支这回没有阻止他说话,笑吟吟地望着他:“阿术,我还真有些佩服你了,没想到你一个来自撒马尔罕的孩子,竟然也知道高昌国最大的危机。”
阿术无言地点点头,看着内廷里像乌眼鸡一样的对峙的麴德勇和麴仁恕:“我们粟特人行走丝路,最留意的便是沿途国家的内乱兵灾。叔叔说过,高昌国看似富庶,实则隐藏着巨大的危机,一旦麴文泰驾崩,大王子和二王子必然会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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