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咖啡就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端起来轻轻啜了一口。

    “嗯”两条淡淡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他甚至像小孩子一样报怨，“好苦！”

    谭晓敏不由得失笑：“黑咖啡，当然苦了。”见他只顾着愁眉苦脸，越发要笑了，“要不要换杯喝的？”

    他放下咖啡，轻叹道：“算了，舌头都麻了，喝什么都是苦的。”

    两个人又笑了一会儿，他便渐渐收起笑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的眼睛不大，但是瞳仁很深，安安静静地看着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看得很用心。被他这样看着，谭晓敏也不由得收起笑容。她大约猜得到，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昨天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很担心你。”说完这句话，他又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似的，有点儿局促地拨弄咖啡杯的手把，“我想打电话给你，又怕你不方便。”略顿了顿，又道，“后来犹豫到很晚，又想发短信给你，可又怕你已经睡了。就这样，大半夜都睁着眼。”说着，忽然抬头冲她笑着，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你看，是不是好大的黑眼圈？”

    男人的双眼下各有一道深青色的阴影，好像两块化不掉的淤青。谭晓敏看他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昨晚也几乎没有睡。今天早上会破天荒地给李天成做他爱吃的东西，也多少有这方面的原因。一直都那样躺在那里，不找出点儿事情来做，总觉得心里慌得厉害。

    其实，她已经有好久都没有给李天成做过早饭了。

    一想起丈夫，谭晓敏不觉清醒了几分。严格来说，李天成并不曾对不起她。即使他有什么不对，也是她有错在先。

    一个无法弥补的错。

    谭晓敏的心头掠过一丝痛楚，很尖锐，像一根银针直接插在了心头。连端着咖啡的手都禁不住细细一抖。

    不管怎么说，他们并没有离婚。她依然是他的妻子。

    她不能不想起今天早晨，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c满面欣喜的模样。他们说好要从新开始。

    可是她现在，却和另一个男人坐在一起。

    李天成呢？他现在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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