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话,林建军和雷诺一起将两人送出会议室。柳莹的烟抽完了,又和林建军要了一根。林建军站在会议室的外面,依然替她点好。
柳莹抽了一口烟,临走前对林建军笑了:“林队,下回见面,我还你一包好烟。软壳中华。”
林建军微微地笑了。
看着柳莹和柳招弟慢慢走远,雷诺始终有些放不下。林建军转身的一刹那,他还是叫住了他。
“不能帮帮她们吗?”雷诺说。
林建军神色淡然地看着他,淡然得很宁静:“你想帮谁?怎么帮?”
雷诺:“”他当然知道,林建军问这两个问题,不是因为真地不知道答案。
林建军:“人家是做服务员的。服务员是正当职业。”
雷诺静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道:“柳招弟还不满十八”
林建军:“满十六就不算童工了。服务员是未成年人可以做的。”
雷诺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其实林建军说的这些,他也都知道。他只是只是放不下。
林建军当然也能够体会雷诺的感受。他也曾经年轻过。
“小雷,”他缓缓地说,“你是一个好孩子。你比很多人都好。”
雷诺有点儿意外,也有点儿慌地抬头:“我”
但是林建军随即阻止了他,示意他只需要听着:“你又聪明,又懂得体谅别人。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就算我不说,其实你也都懂,只是现在还没能接受。但是我想,早一点儿让你接受还是会比晚一点儿要好。所以我还是要说。”
雷诺垂下了眼睛:“”
林建军:“每个人都是有界限的。不管是能力c承受力各个方面都是有界限的。不错有一些人是很了不起,能做到很多人,甚至绝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但是也不可能每一件事都能做到。人活着,会发现自己能做的事越来越多,但不能做的事会更加多。”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有的时候还会发现,有些事根本不是能不能做的问题,而是可不可以的问题。”
这个话题太大,他自己也把握不好,还是觉得用老本行来说,会更清楚c直观一些:“就好像我们做警察。刚开始做警察的时候,总是自信满满,现在科技又这么发达,以后会越来越发达。什么案子会破不了?”
“然后呢?也确实会像一开始想的那样,能破很多案子。大案,要案甚至很多年没破的悬案都能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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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终有一天,你会突然醒悟到,就是有案子破不了。等到这一天突然来到的时候,你还会发现,其实这种想法早就悄悄地渗透到你的心里了。你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的。”
“太复杂的案子破不了,还可以给自己一点安慰。也有一些案子因为太简单,简单到缺乏必要的环节而破不了。还有一些案子破不了,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成为案子。”
听到最后一种,雷诺不觉抬起头。两个人的视线一接上,林建军就知道雷诺懂了。
他朝雷诺笑了笑:“要学会抓住不放,更要学会放手。做能做的事,做可以做的事。”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雷诺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只觉得胸口有点儿闷。
元旦过后,面店的生意总算从节假日烈火烹油一般的热闹,恢复成了正常的繁荣。短短的几天假,梁家宽两口子忙得瘦了一圈。幸亏梁家宽赶在元旦之前多做了很多材料,要是按照平常的量,不到一天就卖光了。所以累归累,但是也累得很值得,卖得多赚得也多啊。
这天,老梁媳妇终于把节日几天的账算清了,规规整整地在记账薄上写下纯利润的数目,便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
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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