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下去一会嘛，等下有我们租来的面包车来接你，又不用走，面包车送你到前面的路口，你再上这台车。”小杨有点急了。

    “要下别人下，反正我不下。”中年妇女撒起泼来。

    “你下不下？不下我就把你丢下去！”正在开车的李师傅显然脾气比较暴躁。

    “你敢！我还怕你，你当老娘没见过世面啊！老娘在乡里，鬼神菩萨都得卖我面子，你算什么？你敢在这里要我下车，我就打举报电话告你超载！”中年妇女咄咄逼人。

    “你看我敢不敢，你这个跳大神的巫婆。”李师傅猛地踩下刹车，做出要冲上前的架势。

    “我就是个跳大神的，你怎么着？”中年妇女丝毫也不退让。

    “算了。老李。”一直没说话的刘师傅开口了，“别浪费时间，早到上海早休息。我下去吧，让她坐我的位置，这样就不超载了。”

    于是小杨和刘师傅带着6名乘客一行共八人走下大巴车，这时租来的面包车也到了。

    “喂，打开灯，这么黑乎乎搞什么了！”刘师傅猛拍面包车的窗子。

    似乎迟疑了一下，开车的大汉打开了车厢里的灯，小杨看到大汉的头微微垂着，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像白纸一样。奇怪了，这个开车的大汉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小杨心里很纳闷。面包车车厢比较小，等到乘客陆续挤进去后，小杨准备上车，这时车厢里传来了一声抱怨：“好挤啊！”接着是一片附和之声。

    小杨挤上去试了试，确实没什么空间了。这时坐在前排副驾驶座的刘师傅说：“要不你回车上去，躲在厕所里，交警不会发现的。”

    要我躲到车上的厕所里？小杨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师傅这么说了，那也没有办法。小杨赶紧跑回正要开走的大巴车，捂着鼻子蹲在厕所里。心想其实也还好，并不是特别臭，空间比面包车里还要宽敞一些。以后如何交警还在这个地方查车，我每次都躲在这吧。

    还有人情愿躲在厕所吗？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为了逃避超载检查，在这个路段小杨要领着超载乘客从小道绕到前面的路口，那条小道刚好经过一片乱坟岗，要知道小杨可是特别怕鬼的。以前带着超载乘客徒步走过去时，小杨有几次都感觉到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要不是同行有人壮胆，小杨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后来李师傅联系到面包车走那段路，小杨才稍微放心一点。

    在厕所蹲了一阵，有人敲厕所的门：“可以出来啦。”

    看来交警已经检查完了。小杨走出厕所深吸一口气，虽然车里的空气也不太好，但小杨却似尝到甘霖一般。大巴车开了一阵，到了约定的路口停了下来。等了不久，面包车也开到了路口，刘师傅和几位乘客依次回到了大巴车上。

    上车的几个人都是微微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脸像白纸一样，小杨还没来得及细看，刘师傅就将车厢里开着的灯关上了。奇怪的是那些还没回到过道板凳上的超载乘客仿佛有夜视眼一样，居然在落座时没有引起任何摩擦。

    “老刘，我累了。到了高速你来开吧。”李师傅打着哈欠说。

    刘师傅似乎答应了一声，也似乎没有回答，小杨听不太清楚。突然，先前那个不肯下车的中年妇女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下车！我要下车！”

    “离上海还远着了，你现在就下车？”小杨莫名其妙地问。

    “下车，我要下车！马上！快开门！”中年妇女焦躁地咆哮着，黑暗中她的整个身子使劲往门口挤。

    “你自己要下的啊，可别怪我。”李师傅打开车门，他可乐得这个女人不在车上。

    “喂，你没有行李吗？”小杨问，看守乘客的行李可是她的职责。不过中年妇女却丝毫没注意到小杨的问话，匆匆下车后紧张得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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