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晟没想到彭怀玉会来拜见他。
偏帐里堆满了东西,他在地方总是有数不尽的文书。
张宽仁刚刚与郑晟谈到翠竹坪里的特产,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都认为山鸡炖笋干是山里最诱人的食物。郑晟还说到他与余人在慈化禅寺逮了一只山鸡在庙里偷吃的往事。
毛三思抿着嘴在心里偷笑,没想到宗主还有这么好笑的过去。没人天生就是英雄,英雄也是从开裆裤的小屁孩长大的。
众人正在说的高兴时,亲兵卫通报彭怀玉求见。
张宽仁立刻起身,“彭将军来必然有要事商议,末将先回避。”
“不用,”郑晟皱起眉头,往下按手示意张宽仁坐下,“他战事进展不顺利,军中反对他的声音渐多,他来见我一定有难题,你在这里听听,也许能帮忙想个办法。”
张宽仁想了想,重新坐下,压低声音道:“金陵城坚固,彭将军这些日子殚精竭虑,恨不得一口把这座城吞下去。但饭要一口口吃,打仗也不能操之过急。他前日随口许下七日的诺言是一时冲动,算不得数的。我看以彭将军这几日攻势,十日左右,金陵城差不多就要被攻陷了。”
他虽然偶尔过来陪郑晟说笑,但也偷偷去战场看,心里一刻松不下来。彭怀玉行事过于刚硬,他怕一着不慎,别激起兵变,那就惹出大祸事来了。
郑晟摇头道:“你想歪了,彭将军绝不是来找我求情的。他明日要是攻不下金陵城,无论我是否赦免他,他都不会活下来。”
张宽仁委婉的劝了几句,听郑晟这么说,再多嘴反而显得不妙,便不再开口。
两人说话的功夫,毛三思从门口把彭怀玉引进来。
彭怀玉近大帐后看见张宽仁也在,立刻不自在起来。他这个帅位是从张宽仁手里硬夺过来的,如今战事进展不顺利,自己看似已经黔驴技穷,再见到张宽仁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你有何事要来见我。”郑晟示意毛三思端上椅子。
彭怀玉脊背挺的笔直,眼睛瞟了一眼张宽仁,行礼禀告:“启禀宗主,这六日末将统领大军攻打金陵。战况不可谓不惨烈,将士不可谓不勇猛,军中死伤惨重,但迟迟没能取得战果,末将深感惭愧。”
郑晟见他说的坦诚,不明白是什么用意,问:“期限还有一天,彭将军这是可是自诩做不到,前来认罪的”
“不是”彭怀玉摇头,“末将便是战死也不会认输。期限还有一日,末将知道只凭自己的本事只怕是没办法如愿了,特壮胆来请宗主助威。”
郑晟不解:“请我助威”
彭怀玉两手在胸口合成莲花状,“明日请宗主亲临城下为诸将士鼓舞士气,末将将领大军亲自冲锋,必能取胜。”
张宽仁心中咯噔一跳,彭怀玉胆子真大,竟然敢来指使起宗主。草莽中的走出来的人果然不懂规矩,只有宗主指挥部下,哪有部下对宗主指手画脚。
郑晟冷笑一声:“你可是见我天启中兄弟损失无数,想这么一死了之吗”
“当然不是,”彭怀玉昂首挺胸,“末将今日观战见城内鞑子士气低沉,已在崩溃边缘。末将追随宗主,好不容易见到恢复汉家江山的希望,怎么舍得在现在去死。”
郑晟忽然扭头向张宽仁:“大将军以为如何”
张宽仁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彭怀玉身边。
两人并肩站立,他做出如彭怀玉一模一样的手势,白衣随着手势挥洒,“末将明日愿随彭将军一同冲城。”
郑晟尚未说话,彭怀玉先开口拒绝道:“大将军都是千金之躯,怎敢亲临矢石。大将军只需陪在宗主身边观战即可,看末将如何攻破金陵。”
张宽仁看着郑晟尴尬起来,他明白这是天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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