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赵普胜,芜湖城外直至江边的两万多天完军如同无头苍蝇。他们在芜湖境内烧杀抢掠,在老百姓头上发泄愤怒和惶恐。
项甲站在城头,看四周野外村落纷纷起火,心中愤怒又心痛。
这便是天完朝廷的军队么,看到这一切,他愈发坚定了自己跟随府主征伐天下的决心。
从今日起,这将是一条孤独的道路。“赵普胜是我叔叔,周顺是我兄长,出卖了这两人,天下哪里还有我的朋友?”他隐隐明白自己的处境。走到这一步,不是他项甲愿意的。他一直在随着天启随波逐流,何曾真正把握过自己的命运。
太阳慢慢从西边的天空落下,赭山被晚霞渲染成金黄色,金陵方向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打了胜仗,项甲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返回府衙后,他又派出一队斥候趁天黑出城,去金陵城打听消息。
赵普胜没有被关入大牢,而是被关押在府衙后的厢房里。
府主大胜陈友谅后,大概会招降赵普胜吧。项甲一厢情愿的这么想。毕竟赵普胜在巢湖和庐州的势力还是很庞大,天启如果招降了赵普胜,也算是得了一大助力。大牢里污垢不堪,他不想羞辱折磨,彼此都留个情面。
这样做后,项甲心中对赵普胜的歉疚会少一点。至于周顺,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换做他坐在府主那个位置上,也不可能绕过周顺。
夜幕逐渐笼罩大地,城外的浓烟和火光慢慢也见不到了,但芜湖城的守备没有片刻松懈。城中十八岁以上的壮丁都被征集,分批登上城头守卫。
项甲不解衣甲,回到府衙等候天启军大胜的消息。
府衙内彻夜灯火通明。
亥时,派往城外斥候回来,禀告在郊区烧杀抢掠的天完军都退回码头方向去了。
金陵城方向还是没有消息。
项甲坐在府衙大堂,等到下半夜,正在他微微有些困意的时候,西城守将送来一个斥候。那人见到一见到项甲,脸上欣喜过往,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禀告:“府主在金陵城西营大胜陈友谅,斩陈友仁首级。”
这是昨日中午发生的事情。
陈友仁死了?项甲记得那个人,前日夜里,那人领周顺在芜湖码头登岸,在他面前飞扬跋扈。
他看过左辅卫的情报,明白陈友仁对陈友谅的重要性,知道此人战死后,天完军败局已定,着急追问道:“那陈友谅现在在哪里?为何不见天完溃兵?”
斥候摇头道:“尚不清楚。”
正在此时,又有斥候回城,急匆匆来到府衙。见到项甲立刻禀告道:“府主亲自率大军追击天完败军,陈友谅军不敢迎敌,与张定边大军汇合一处后,正在朝芜湖城方向退来。”
陈友谅败军与张定边军汇集,至少有六七万人。项甲心中一紧,问:“贼军在何处?”
斥候道:“天完水师正逆江而上,估计天明会到芜湖水域。登岸的兵马已经被天启军打散,毛枢密副使正率赤潮骑兵沿江追击。”
项甲听说天完溃兵都在水路,踌躇片刻,决定还是不去追击了。他已经完成了府主交代的任务,不必再去冒险。
天启大胜,他困意全无,下令命城头守军加强戒备后,自己直奔府衙后院。
关押赵普胜的院子外火把明亮,守备森严。
项甲命亲兵守在门外,独自走进去。
院子里厢房大门虚掩,项甲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墙壁上挂着灯火,屋子正中摆放着一个铁笼子。
铁笼子里有床铺和棉被,赵普胜本在躺着,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立刻坐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项甲走过来。
“赵叔叔,”项甲站在笼子门口,背着双手,傲然道:“我义父大胜天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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