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初初睡得并不安稳。
她开了一下午的车,又在结束后被导演叫回片场补拍,几个镜头的拍摄因为配角的原因并不顺利,一直从傍晚持续到深夜,而她整个人在极度疲劳的状态下连晚饭都没有吃,不顾j一hn的劝阻,径直回到酒店卸妆睡觉。
因为困倦,初初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但即便入眠,房间里极轻微的响动都能让意识瞬间回笼,她仿佛总处于朦胧的半睡半醒间。且每次刚睡着,就会开始做梦,梦中的场景纷乱复杂,像是一张大网,将她攫住了,牢牢困着,她陷在其中动弹不得,痛苦而迷离。
而一睁开眼,却全然想不起做了如何的梦。
辗转反侧。
初初无可奈何,只能掀开被子坐起身,按下了床头的灯,赤着脚跑到客厅倒了杯水,然后抱着水杯坐在沙发上发呆。
水是冰柠檬水,之前j一hn泡好放在了小冰箱里,故而水温极凉,迅速将她指尖的温度带走,连同整个房间里因香薰蜡烛而产生的微甜空气一起归于沉寂,营造出一种令人心安的静默。
如果说《汉宫秋》剧组是初初学习和磨练演技的地方,《吴越》让她在揣摩角色的基础上展现自己的优势,《秋水剑》让她领略了一把文艺电影与武侠情怀,那么这次既悬疑又文艺的电影可以称得上是她不算长的从业生涯中最辛苦的拍摄。
且这种辛苦完全不同于《秋水剑》中武打戏份的折磨,也不仅仅因为女主角的十项全能与导演的完美主义,却是由于相比于饰演一个敢爱敢恨c作风泼辣的人来说,表演一个面瘫却不让人觉得她面瘫是件更有难度的事情:要高冷,要帅,要英气,还要高冷着吃醋,帅气地动情。
这对于初初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当天下午,初初被紧紧绑在椅子上,一边听导演重复“感冒之后就不会演戏了吗?刚才的神情不对再来一遍!”,一边低着头思索着应当如何急迫而不失优雅地同他说自己很可能已然发烧了,且温度不低,现在大概需要休息一阵。
几乎是突然的,整个剧组安静了下来。
初初不明所以,因为生病,脑袋里迷迷糊糊想着,或许是导演大发慈悲准备帮她解绳子了,但等了半天仍旧没动静,只得懒懒地将头抬起来,感觉到脑仁疼痛的同时,她看到了立在导演身后那个挺拔的身影,瞬间愣住。
原本该在帝都某医院,又或者广告拍摄地舟州的顾泽,正穿着一身休闲装,定定地站在不远处。
他眉宇间仍有明显的倦色,裤子边甚至能看到被什么蹭脏了——老实说,这与他平日里哪怕刚下飞机都能直接上杂志封面的形象有些出入,却依旧英俊得有些过分。
现场其他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分钟后又如同炸开了锅:
“那个是顾泽吧?真人?顾泽?顾影帝?”
“顾泽为什么来?来看沈初初?他俩不是吹了?”
“窝巢难道导演要换男主角了?我为什么脑洞这么大谁来救救我?!”
“惊现史上最炫酷的探班!”
导演内心:唉可惜了,要不是当初谈的时候他确实没时间,现在就该是我的男主角了啊!
j一hn内心:特么又要来秀恩爱了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一脸苍白c嘴唇干裂c两颊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初初的内心有点复杂。
顾泽见导演停止拍摄,几步走到了初初旁边,伸手帮她解绳子。
初初偏过头去不看他。
顾泽手下一顿,继而又开始动作,声音低沉而温和:“你在生我的气?”
初初吸了吸鼻子:“没有。”
顾泽把解开的绳子扔到一边,蹲下身帮她理了理裤脚和鞋带,然后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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