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是在第四日清晨醒的。
那天护士来帮顾泽抽血,依照ark的吩咐,护士妹子进屋后须得惯例性地先将他叫醒,原因是顾泽的母亲顾夫人年纪大了,不好守夜,但每日一早都会专程来送早餐,其中大抵有他最爱的卷饼,故而是万万不能错过的。
于是护士循例叫醒了ark,ark揉了揉眼睛将窗帘拉开,清晨仍带着冷意的柔光投进来,正巧照到了顾泽一侧的手臂上。
护士发出一声惊呼。
ark慌忙回头,还不忘压低声音:“怎么了?”
护士捂着嘴,似是惊疑不定,最终伸出手,指了指顾泽,道:“我,我方才,好像看到他动了。”
ark一愣,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动了?什么动了?”
护士还没回答,ark便看到顾泽的左手手指向上抬了抬,又落下。
这回他全然忘了声音大小的问题,冲着护士吼:“去找医生啊!愣在这是要我给你做早餐吗??”
护士急忙往外跑去,途中还险些将搁置着针管的托盘撞翻。
ark大跨步走到床边,向顾泽看去。
后者头顶上裹着纱布,脖颈处环着颈托,骨折的右手挂着水,左腿还因为打石膏而被高高吊起——诚然,年轻的影帝现下看起来确然有些狼狈。
ark俯下身,又细细看起顾泽脸上未愈合的伤口,发现有些已然不似几天前那样狰狞,还有一部分隐藏在了青青的胡茬下。
一边看,他一边想,还好当时摔的时候不是脸着地,不然现在自己不但要忧心他的健康,还得在着手找靠谱的整容医院。
正想着,耳畔突然听到一管沙哑到让人禁不住皱眉的声音问:“初初?”
ark呆了三秒。
初你个扫把啊!
他感觉那一瞬间,自己似乎有那么一丢丢体会到了王宝钏苦等十八年等来丈夫娶公主的消息时的心情,虽然一定有哪里不太对,但他果断地选择了忽略:“我说顾泽你有必要这样吗?所有救援人员都知道你在车祸的的时候还不忘护着沈初初,医生和护士每天都表示你比沈初初伤得重实在是花式秀恩爱,如果沈初初在你边上你是不是还要跟她再喂我一嘴狗粮?”
他一口气说了个如此之长的句子后,屋子里足足静了一分钟,而后顾泽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轻声说:“好吵。”
ark:“”
这其实怪不得顾泽。
他刚醒来,眼睛前像是蒙了布,全然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所有事物在他眼中都是移动的,且是重影着地移动,影影绰绰之中自然认不出人。耳朵也仿佛被一团棉花堵着,连声音都显得模糊,听到旁人说话,只能凭感觉约莫辨出个男女。
故而ark那个长句子,在顾泽耳朵里就仿佛声音更大些的蚊子音,还是个公蚊子音,他未曾多想,只将自己心里想的说出了口,又疲惫地阖上了眼。
ark直起身子,把目光投向跟着护士进来的医生,满脸悲愤:“医生,你快给他看看,看能让他再晕过去不?能晕过去我给你钱!”
医生&护士:“”
*
坐在病床对面的顾夫人心情很是复杂。
顾泽一贯是个不让人操心的孩子,自他小时候起,就在实力向自家各路亲戚c相熟邻居甚至各学科老师实力演绎什么叫做“别人家的孩子”。
成绩好自不必说,即便身在全省重点,逢考试则从不出年纪前五;与周围同学关系也尚佳,平日里隔三差五会与男同学一起打个篮球,且据隔壁班数学课代表说,顾泽的三分球很可能是经过周密计算的,因为实在太准;成年后家逢突变,也并未放纵堕落,反而独立自信,在大学里改变了事业方向,至今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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