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心善,牛府又是积年的府邸,下人们算不上逾矩,也得过且过地过日子。《 可偏偏大儿媳妇没有生养,这些年都只顾着养养身子,这一拖就拖了下来。
难得班从意从百草院回来后,隐隐地提了提那对祖孙俩。纪氏只是一转个弯,就懂了。暗叹,到底还是小姑娘,这急吼吼地要处理厨房的婆子,这块硬贴板可不是那么好踢的。“意儿觉得应该如何做?”
班从意从不曾处理过这事,她原以为也只是将这事报给了纪氏,纪氏自会处理的。不想,却是被纪氏问住了。
“我就将纪嬷嬷借给你,这事儿就教给你处置了。钟氏,你就教着些意儿。”因着快过年了,庄子上的管事都来对账了,纪氏这些日子光顾着对账,自是腾不出手来教导班从意。
等得班从意走了,钟氏才试探性地问道:“娘,这厨房的可都是老家伙了,若是要练手,从别的地方下手倒也不错的。”钟氏早就清楚班从意在牛府的地位,只是这回摸不准纪氏的意思。
纪氏拨了拨茶盏,“无事儿,让意儿受挫去。你看着些,别让老些老东西爬到头上来就成。你二婶是个不管事的,她就没管过事,等得她想起来教意儿掌事管账,也不知猴年马月了。正好,我瞧着意儿最近过得平顺了些,找点儿也好的,免得整日地都待在药房里,这人都给熏得没用了。”
纪氏是大学士府的嫡长女,对梅氏这番做派自然是极不赞成的。梅氏那是运道好,梅院判在宫里极为得脸,牛府又是没老人的,自然由着她过日子。到了班从意这儿,纪氏自然是不希望她学着梅氏的,牛府这样子的人家,在京城里可也不是好找的。若不然,就依着梅院判得宠的地位,也不会嫁进牛府。
“娘,你这话若是让二婶听见了,怕是要跟您好好争论争论。”钟氏笑着,这些日子,她已经停了药,这就意味着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了。未语便有三分笑,纪氏看着心里头也高兴,这临着过年的,喜气。
“我倒是不怕的,你二婶最近可是避着我呢,若是赶来争论,我就将那一叠子的账本摔她面前,一句话不说,你二婶就该怕了。”婆媳俩一团和乐,“这天儿冷了,你可顾着些身子,梅院判说可以停了药了,若是怕有个万一的,隔三差五地让你二婶给你把把脉,这自家就有大夫,若是不用可不浪费了。”
纪氏调皮地眨眨眼,“我这是跟着你们年轻人一处儿,这似年轻了好几岁。”纪氏的日子过得省心,人到四十,瞧着似是三十出头。外人见着都道“年轻”,这也与纪氏向来顺风顺水惯了有关。
“可不是,我娘上回还问我,娘这可是在吃什么方子。还道是二婶给配的什么方子,吃了还能变年轻的。”钟氏几句话便将纪氏哄得高兴,婆媳俩喝着茶,笑语晏晏。
末了,钟氏走的时候,丫鬟抱着一撂子的账本。
班从意领了纪嬷嬷回了屠苏院,因着纪嬷嬷是纪氏的陪嫁老嬷嬷,这么多年,都是纪嬷嬷陪着纪氏一道儿过来的,若说对牛府,纪嬷嬷知道的也并不比纪氏少。
“嬷嬷,坐吧,冰彤快给嬷嬷倒茶。就泡那个菊花枸杞茶,用前些日子从城郊带来的山泉水泡茶,对嬷嬷的眼睛好。”班从意头一回得了正经的差事,磨刀霍霍。这才刚回了屠苏院,就请纪嬷嬷一道儿来了,又是倒茶又是看座的,意图明显。
纪嬷嬷告了罪,坐了。“不知,姑娘有何要问的。”夫人只是说了有问必答,也没有要求她主动帮助。所以,纪嬷嬷决定还是先看看班从意的处事。
“劳烦嬷嬷跑一趟了,嬷嬷还是先说说这厨房的管事吧。”班从意原以为纪氏一干发落下去便是成的。不过,到了她这儿,因着初来乍到,自是要让人心服口服的。
“这厨房的大管事是沙大娘,二管事是柯大娘,三管事是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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